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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所說的意思,不過很少有人在聽了你的說明後就能理解。飛機這種東西,其實如果不想乘坐,沒人會逼你去坐。”

“問題就在這兒。”三島點點頭,“可一旦核電站發生大事故,那些無關的人也會遭難。可以說,整個國家就好像乘坐在核電站這架飛機上,誰都不記得曾買過機票。要想阻止這架飛機起飛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有這種意願就行。可事實上連這種意願都看不到,乘客們的想法根本就不清楚。除了一部分反對派,幾乎所有人都只是默默地坐在座位上而已,連屁股都不願擡一下。所以飛機照樣繼續飛行。既然讓它起飛了,我們能做的只能是竭盡全力避免事故。比如,湯原,你怎麽看?對於日本今後繼續依靠核能的做法是贊成,還是反對?”

突然被這麽一問,湯原不由得有些畏縮。“好難的問題。也許我這麽說你會說我刁鉆,可說實話,我覺得核電只是一種無奈的選擇,我只希望絕對不要發生事故,這就是我真實的心情。”

“是夠刁鉆的。真是刁鉆的回答。就好像說由於沒有其他交通手段,就只好乘坐飛機,但絕對不要發生事故。既然乘坐了,那就請做好心理準備。當然,為了防止事故,我們會竭盡所能。可是,做不到絕對。這次的事件未必就是最後一次意外情況。”

正當湯原因三島這番話皺眉沉默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進來的是一名警察。

“啊,湯原先生,原來在這兒啊。”年輕的警察非常激動。

“什麽事?”湯原問道。

“嫌犯又發來信息了。實在令人吃驚……”

湯原瞪大了眼睛。“什麽要求?”

“這……總之請先回房間再說。”

“明白了。我馬上就去。”湯原朝三島轉過身。“領教了。下次再接著聊。”

“如果有機會的話。”三島答道。

湯原跟警察一同離開。

三島也站起身,打量了一下新陽的模型,向門口走去。無聊的事說得有點多了,他有點後悔。

他回味剛才和湯原談到的一個詞——家庭。對他來說,這個詞意味著已經失去,再也不會重新得到。

這時,一張女人的面孔突然浮現在他腦海中。並不是前妻,而是另外一個女人。他知道,她也正在尋求“家庭”。

三島想起她現在該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