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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些報道後,長峰殺害伴崎敦也的內疚便煙消雲散了。只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沒有意義的事,徒勞感更加強烈。如果能看到伴崎的父母自責,長峰也許會稍感心痛,覺得似乎得到了補償。

可能菅野的父母也一樣吧。他們一定是從警方那裏得知,兒子到底在外面做了多少壞事。就結果而言,他們應該也知道菅野和伴崎一樣,成了兇手鎖定的目標。即使如此,做父母的還是不希望兒子被捕。不管做出多合乎邏輯的說明,他們也不願承認兒子是壞到要遭追殺的人,也不會相信兒子已被兇手鎖定。

因為有這樣的父母,才會有自己這樣碰到如此憾事的父母,長峰想。十幾年前,他們應該都是一樣站在為人父母的角度,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對孩子的未來充滿憧憬。

無法原諒!不管是本人還是其父母。長峰從長椅上站起,捏扁了手裏的可樂罐。

怎樣才找得到菅野呢?經過這幾天的搜尋,長峰終於明白自己的行動無異於海底撈針。

“喂!和佳子。”

叫聲讓和佳子擡起頭來。她在客廳,攤開周刊發呆。

戴著草帽的隆明一臉驚訝地站在那裏。“你在發什麽呆呀?沒聽見我的聲音嗎?我敲了好幾次窗戶。”

“啊,對不起。”和佳子合上周刊。那裏面刊載著關於足立區兇殺案的特別報道,是客人留下來的。

隆明應該是在屋外拔草。一定是有事,所以敲窗戶叫屋內的和佳子。

“有什麽事嗎?”

“不用了,已經弄好了。”隆明將掛在脖子上的毛巾取下來,一邊擦汗,一邊走進廚房。他打算找找看有沒有喝的東西。

和佳子手拿周刊站了起來。在敞開的廚房門的另一端,她隱約看見了父親的身影。傳來開關冰箱的聲音。

她還在猶豫是否該告訴父親。早餐時,她再次看到了吉川的臉,仍覺得他很像長峰重樹。又看了登在周刊上的照片,更加深了“他倆是同一個人”的看法。

隆明用草帽當扇子扇著風走出來。“吉川先生還要再住一晚?我已經記在預約表內了。”

“是的,今天早上他忽然跟我說的……”

“嗯,可能是行程改變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很喜歡我們這裏。”

“是嗎?那太好了。”隆明點點頭,走了出去。他好像絲毫不覺得吉川這個客人可疑。

和佳子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吉川的事。要報警嗎?她也無法下決心。現在,她發現自己只想默默地看著吉川退房,離開這裏。就算他總有一天會被逮捕,她也希望是發生在別的地方。她並非不想被卷入這種麻煩,而是不想親手破壞長峰賭上性命的期望。

多田野從二樓走下來。“房間已經打掃好了,二○二號房不用管是嗎?”

二○二號房是吉川的房間。和佳子剛才是那樣指示的。

“對,謝謝。”

“如果還有事,請叫我一聲。”說完,多田野將萬能鑰匙放在和佳子面前,便出去了。

她看著那串萬能鑰匙。這裏的房間仍使用老式圓筒鎖。隆明曾說,會撬鎖的人應該不會來這裏住。

只要使用萬能鑰匙,任何房間都進得去,二○二號房也一樣。

他應該晚上才會回來。

現在正是好機會,和佳子心想。雖然外貌神似,但並不能確定吉川就是長峰重樹,或許只是莫名的相像而已。若是那樣,她不是在自尋煩惱嗎?要煩惱也得先將情況弄明白。而能讓真相大白的方法就在眼前。

和佳子拿起萬能鑰匙,走到走廊上。心跳越來越快。

盡管毫無必要,她還是躡手躡腳爬上樓梯。為了通風,幾乎所有房間都開著門,唯獨二○二號房的門關著。

和佳子站在門前,將鑰匙插進匙孔。她的手指在顫抖,金屬發出碰撞聲。哢嚓一聲,鎖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將門打開。

房內並不亂。兩張床的其中之一像是根本沒用過。旅行包就放在房間的角落,筆記本電腦擺在桌子上。

和佳子戰戰兢兢地將包打開,裏面只有簡單的換洗衣物和盥洗用具等,沒有看見筆記本或身份證之類的東西。

她望向電腦。他應該是用這台電腦幫她修復照片的。一想到這裏,她就覺得不應該做這種事。她打開電腦,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了電源。系統啟動之前的時間讓她覺得漫長無比。

要如何確定他的真實身份呢?和佳子想到的辦法是看電子郵件。不用看內容,只要查查他在寄郵件時如何署名既可。

然而,和佳子從未用過別人的電腦,所以不知如何操作才能啟動郵箱。無計可施,她只好一一點擊桌面上的圖標。點擊其中一個圖標後,整個畫面的感覺忽然變了。不久,屏幕上出現了一幅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