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逃離虎口(第2/5頁)

“他到萊辛城後呢,戶籍在哪兒?”

“沒有固定戶籍,一直放在戶籍保管中心。”

“如此說來,要查他的根底,只能找到那親戚。”

“難度很大,這可不僅僅是六年的時間間隔。不過我會試著跟他家鄉的档案局聯系。”

放下電話後,亦水岑用筆在那張大大的關系網絡圖中標注了一個新的箭頭,把陽濁的名字指向周立。

這是一張巨大的關系網,他想,遲早,箭頭會指向正確的方向。


亦水岑撥通了陽濁的電話,“陽律師,你有空嗎?我現在有事情要跟你談談。”

“好的,在你家嗎?”

“找一間咖啡館吧。”亦水岑說了一個地址。這樣更省時間一點,他可不想在家傻等。

陽濁比他先到。“亦先生,有段日子沒見面了。”

“對呀,我也正想說這句話,”亦水岑說,“為什麽你的熱情好像消失了呢?”

“熱情?”

“我是說,一開始的時候,你幾乎天天來找我。”

陽濁笑了笑,“那時我的確緊張,可久而久之,發現生活還是要過下去的,再說你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不是嗎?”

“陽律師,知道我在想什麽嗎?”亦水岑把身子向前靠了靠,“比起之前,現在的你像另一個人。這個變化出現的時間,正好是我把那件舊案告訴你之後。”

“是嗎……為什麽你會這樣想?”

“不是我想到的,是我看到的。”

“不,亦先生,你看到我的所謂的變化,只因為我改變了心情……”

“我是說我‘看到’資料。我從一份資料上知道,當年周立的辯護律師,正是萊辛城十大青年律師之一的陽濁先生。這不會是碰巧同名吧?”

陽濁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他默默地喝了一口咖啡。

“很奇怪,是不是?”亦水岑搖著頭說,“我居然現在才知道。陽律師,你不會是在考驗我的注意力吧。”

“我沒告訴你,是因為那本來就沒什麽好說的。”陽濁擡起頭來。

“什麽意思?”

“我是周立的辯護律師,沒錯。可那件案子怎麽回事,你自己也很清楚。但是多年後這案子被重新翻出來,還卷進了一場奇怪的撲克牌謀殺演繹裏,其中的持牌人就是當年的律師,人們自然會認為我知道些什麽。但我什麽也不知道,僅僅知道周立殺了人想要辯護。所以我覺得沒必要宣揚。”

“這個理由有些牽強,陽律師。你當初不是竭力要跟我站在同一陣線嗎?如果是戰友,就不該有絲毫的隱瞞。”

陽濁低下頭,“你根本不明白,一個律師如果向第三者談及當事人的情況,就好比醫生見死不救一樣缺德。而這與我們目前所處的境況是矛盾的,所以……總之我不想重提舊案。”

“好吧,就讓我們試著缺德一次。既然你是周立的辯護律師,我想你對他有一定的了解吧。”

“遺憾的是我沒什麽了解。我的確也努力回憶過,周立是個發狂後殺了女友的人,然後他後悔傷心,僅此而已。”

“別把我當白癡,陽律師。周立找你作辯護,自然會說些不為人知的事情,這讓你可以全面地了解這個人。怎麽,現在你還是要維護律師的職業道德?”

陽濁搖著頭:“他沒說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我對他沒有了解。”

“他幹嗎找你辯護?我猜不是想把罪行變為過失殺人之類吧?”

“他說他希望因證據不足而被無罪釋放。”

“他想得真天真。那個案子最充足的就是證據。”

“可是他說他是無辜的。他沒殺陳若梅。”

“他是這麽對你說的?”

“是的。”

亦水岑摸著下巴,“他當然希望自己無罪。但作為律師,你一般會讓當事人把最真實的情況告訴你,是吧?”

“是的,我曾對他說:‘你可以告訴我你是否真的殺了那個女孩。然後我會根據情況制訂辯護策略。’但他說他沒殺人。我說,‘現在證據充足,證明你真的殺了人,想作無罪辯護是不可能的,但因為你事前喝了酒,如果作有罪辯護的話,我可以在你的精神狀態方面做文章。前提是你不能這麽固執,至少要對我說實話。’”

“他說了實話嗎?”

“令人無奈的是,他只說自己沒殺人,希望我能為他作無罪辯護。如果他真的無罪,至少也要拿出讓我相信他無罪的證據,可他一點都不配合我。”

“那你當時是怎麽做的?”

“我什麽也沒做。開庭之前他就自殺了。”

“我以為他是在判刑之後才自殺的。”

“不!你可以去查查資料,之前的一次只是初審,他死的時候還沒有終審判決。不然人們不會想到他是畏罪自殺。”

“那你是怎麽做的?你準備的辯護策略是怎樣的,你準備讓法官相信他沒有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