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又一個可疑者(第6/7頁)

阿陽嚇了一跳,好多天她都沒聽見人聲了,現在乍一聽到,竟有點不適應。當然,還有個重要的原因:那聲音顯得非常古怪,不像是正常人發出的。

她立刻明白過來,這家夥是用了某種改變聲音的設備,目的是為了不讓她聽到他真實的聲音。

“你終於肯說話了,改變了聲音,真是聰明。”

“我勸你還是打消絕食的念頭,這是愚蠢的行為。”

“不,如果你不告訴我為什麽綁架我,我就絕食。為什麽不?這樣的日子生不如死,生活上的事要讓一個陌生的野蠻男人來料理,而我什麽也看不到,就連上廁所都得讓人協助,你以為我是什麽?一只貓也不用過這樣的生活。”

“我並不是野蠻男人。”

“不野蠻,哦,那麽你掐住我脖子是什麽樣的行為,是一位紳士的優雅表現?”

“你說什麽?”

“我說你剛才差點要了我的命。哼,我寧願你真的那樣做了。”

“我……是嗎……”那個聲音竟然有點不知所措,“我保證以後不會那樣了。”

“你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

“等事情全部過去。”

“什麽事情?”

“這就不是你該知道的了。”

“大概要等到什麽時候?”

“不知道,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或更久。”

“你這個渾蛋!”

“冷靜下來吧,小姐。我會想辦法讓你好受一點的。”


晚上,律師陽濁,作家莊信,調色師申宣,以及古怪的鈍刀,都出現在了亦水岑公寓裏。

“亦先生,我希望這次不是在繼續浪費時間。”申宣說。

亦水岑靠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他此次的態度與以往有所不同,表現出一種慵懶與神秘,給人的感覺是他已經知道了什麽,這讓大家略顯不安。他注意到莊信和陽濁有種焦急憂慮的神情,申宣的面色充滿猜疑,而平時吊兒郎當的鈍刀一點表情也沒有。

“路東還沒來,而我通知過他了。”

“影星現在正忙於拍戲。”申宣說。

“是嗎,”亦水岑漫不經心地說,“我今天倒是看到他拍戲了,還當面告訴他晚上這裏有會議。”

作家睜大眼睛,滿是驚愕,“你去東湖看他拍戲?”

“正是。”亦水岑看著他,“我還在那裏遇上了一位朋友。”

作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似乎預料到亦水岑要說什麽。

“你那位朋友是誰?”鈍刀問。

亦水岑並不理會他:“有趣的是,這位朋友似乎並不希望我知道他去了那裏。真是莫名其妙,是不是?”

“你說的是誰?”

“作家,我一直認為你是個誠實的人。”亦水岑說。

莊信嘆了口氣:“亦先生,我的確騙了你。我去了東湖,但我不想讓你知道我在那裏。所以我看到你後就避開了,想不到風吹草動也瞞不過你的眼睛。”

“那你可以告訴我原因了?”

“不瞞你說,我去那裏是為了觀察路東的舉動。卷進這起事件總是令人不安的。我每天按自己的方式分析問題,越想就越迷惑。你可記得我說過我以前當編劇時和路東有過接觸?”

“記得。你說他是個急功近利的人。”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所有這些人中,我只和路東有過接觸的經歷。這個撲克牌迷局為什麽讓我和路東同時身處其中呢?亦先生,如果你是我,你難道不會對路東進行特別的思考嗎?”

亦水岑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我並不確定自己在懷疑什麽,只是我反正也無事可做,就到東湖去看看拍戲了,我希望自己可以靈光一現,找出某個關鍵的環節。可是我忽然看到你也在那兒,我覺得自己沒必要在你視野裏出現,那說不定會影響你的判斷,攪亂你的思維。同時,我也想看看你會對路東做什麽,我不希望由於我的出現,打亂了你的計劃。事情就是這樣。”

“經你這一說,倒是很有道理的。”亦水岑說,“你懷疑我和某些持牌人可能存在什麽貓膩,是嗎?”

作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喂,你找我們來,不會就是說這點破事吧。”鈍刀嚷道。

“不,我想和各位討論陳若梅這個人。”

提到這個名字,亦水岑覺察到屋內的空氣出現了極短時間的凝結,“各位,你們已經知道那件案子了,都有什麽看法?”

“真是怪事!”申宣說,“這是你辦的案子,為什麽非得讓我們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恕我直言,”亦水岑說,“為什麽我一提到這件事,大家的氣氛就不對了呢?嗯,陽律師?”

陽濁一直半低著頭,這時他擡起頭來,一副恍若隔世的表情:“啊,沒事,我只是覺得,事情居然關系到一個六年前死去的女孩,真的是越來越復雜了,好像沒盡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