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發牌結束,謀殺的演繹開始(第5/6頁)

他忽然想起來了,那天回家途中,他曾到一家咖啡館和朋友聊天,而車就停在一個路邊車位上。這個家夥一定是在那個時候把包放到車上的。當時,他確實是按了兩下電匙才打開車門。可當時他並沒有在意,如果他足夠細心,那時就該發現問題了。

對方一定是早有預謀,即使他沒有在那個地方停留,對方也會用別的辦法送來這盒磁帶。

華默一直沒有把磁帶的事說出來,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但他真就這樣隱瞞著。原因很簡單,如果他把磁帶的事情告訴上司,由於他事先知情不報,他一定會被痛罵一頓再被處罰,更重要的是,他會被同事們恥笑——他想逞英雄卻沒成功,要不然,就是他根本沒能力阻止一場殺人事件。天哪,連那名兇手都知道他有多窩囊,所以才敢有恃無恐地提前告訴他殺人目標。

但是,兇手沒有遵守諾言,說是七點下手,可最終是在八點。

旁邊的妻子翻了個身。華默吻了妻子的臉,吃力地起床。洗漱過後,開門去拿牛奶和報紙。

牛奶還沒送到,但報紙已經到了。他在心裏埋怨著這些送奶員越來越懶惰,隨手把報紙抽了出來。

“哐”的一聲,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他低頭一看,又是一盒磁帶。

華默幾乎想沖進臥室找出錄放機,又擔心吵醒妻子。他不能讓妻子知道這種亂七八糟的事。他急促地呼吸著,躡手躡腳地幾乎顫抖著摸出錄放機,然後走進書房關上門。

他把磁帶放進去。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你好。相信你也知道那天的事情我做到了。雖然時間上有點出入,但那無傷大雅。今晚,同樣是七點,我會去殺另一個人。地點在新南區白門街,目標名字叫羅翔。

又來了。華默呆呆地站在那兒,他很難說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情緒。憤怒,焦急,甚至於有點驚慌?他聽見妻子起床的聲音,趕緊把磁帶藏了起來。

上班的路上,他把車子開得飛快。但到局裏沒多久,他就向上司請了假。他的借口是家裏有人意外受傷。他飛快地趕到新南區白門街,打聽那個叫羅翔的人。

白門街是一條偏僻而零亂的小街,街上有很多雜貨店和工匠鋪。羅翔就是其中的一名工匠,他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在自己的店鋪裏制作一些手工藝品,然後批發給外面的零售商店。可是現在怎麽辦?華默想,他同樣不能去對那個工匠說:有人要殺你。

晚上七點。他想,他需要等到那個時候。


亦水岑待在屋裏,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回憶過去辦的案子。到底有哪件案子足以得罪這樣一個怪人?當然,每件案子都在得罪人,可這個故人口口聲聲說崇拜他,也許和某件很漂亮的案子有關。可那些罪犯現在都關在監獄裏,誰知道這家夥是誰的同夥或者親戚?

他不當警察已經快兩年了,這麽說,這個故人即使和他辦過的某個案件有關,至少也該是兩年前,說不定還是五六年甚至十年前的事。他為什麽要等這麽久才出手?也許,他直到近期才有機會?難道他剛從監獄裏被放出來?

他馬上打電話給南宮,讓他查查自己辦過的罪犯中,有誰近期被放出來。放下電話,他又覺得這不太可能。自己以前辦的那些罪犯,大多是兇殺這樣的大案,那些家夥早就吃了槍子了。如果是一般的案件,根本不用刑事調查局來處理。

但是,故人說的是謀殺演繹法,那麽當年的案件一定是宗謀殺案。他可能是罪犯的同夥或者摯友。很快,南宮回電話說,沒有近期出獄的重犯記錄。

接近中午的時候,臭豆腐來敲門。他告訴亦水岑,他已經向夥伴們打聽過,沒有誰看到附近出現過生面孔。“我會繼續調查的。”臨走的時候臭豆腐說。

亦水岑出去吃午餐,小餐館的電視裏正播放著本地娛樂台的節目,一位占星師正在講述哪種人更容易遭遇血案。亦水岑知道這個占星師,他在萊辛城頗有名氣。據說他曾幾度改變自己的信仰,從一個道教徒變為基督徒,又在某個時候對占星術產生了強烈的興趣,開始研究星象命盤。

亦水岑對這種裝神弄鬼的人沒有好感,可這人說得煞有介事:

人的先天因素有兩個:一個是遺傳基因,另一個是出生時的萬物狀態——說白了就是星象。現在,先天犯罪因素已被作為熱門課題來研究,科學家們正在破解犯罪基因,可我相信那至少得等上一百年。星象學就不一樣了,它可以從性格的細微分析上得出一個人的犯罪趨向和被犯罪趨向。這是科學。但在這個領域,往往也存在無法用科學表述的事實,這就是對命運的預言……

真像一位大師。亦水岑想,說不定這家夥就是個犯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