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2/3頁)

“是他從新疆回來以後的那一天。那天晚上,他來到了這裏,告訴我,他剛剛隨著考古隊下火車。他顯得非常疲憊不堪,說話也很吃力。特別是他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有些東西瞞著我。他只在這裏停留了一會兒就急匆匆地走了,沒說什麽特別的話。以後的幾天,我給江河打過好幾個電話,約他出來,但他在電話裏推說他最近的工作很忙,一點空閑的時間都沒有,等他忙完這些事情再說。就這樣,一直到他出事的那一晚,我都沒有再見過他。”說著說著,白璧的頭有些隱隱作痛。

“請問,他說最近他的工作很忙,那麽他到底在忙些什麽呢?”

“不知道,我從來不問關於他工作方面的事,我只知道,他們到新疆是去羅布泊進行考古,足足去了1個月的時間,中間杳無音信。”說完,白璧看到葉蕭拿出一支筆,把這些全都記在了本子上。

葉蕭擰著眉頭說:“對不起,還有一個問題,你認識江河的同事許安多嗎?”

“他已經死了。”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他是出車禍死的。”葉蕭已經確信她和許安多也很熟識。

“不。我不相信江河與許安多的死只是意外。”

葉蕭的心頭一跳,眼前這個女孩的話居然與他不謀而合,但是他還不能輕易流露自己的觀點,只是淡淡地問:“為什麽呢?”

“許安多是在江河的追悼會結束以後的那一晚出事的,追悼會結束以後,他曾經和我單獨談過,他說他無法明白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我追問他發生了什麽事,他卻死活不肯說。後來就走了,沒想到,那晚他就死了。一定還有什麽事是我們所不知道的,警官,你說呢?”

葉蕭點了點頭,說:“謝謝你提供的情況,這對我們幫助很大,不過,不必叫我警官,我聽著不舒服,就叫我的名字葉蕭好了,好嗎?今後我們還會經常打交道的,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好的,葉蕭。”

葉蕭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哦,對不起,剛才差一點忘了,我查過你的資料,你的父親過去也在江河所在的那個考古研究所工作是嗎,資料裏說是在1988年出了車禍意外死亡。能不能談談這個,直覺告訴我,這也許是有關聯的。我知道談這個對你而言不太好,如果你覺得這樣會讓你不快,那麽你可以不說。”

白璧擡起頭,面對面地看著他,她現在已經敢於正面看他了,是的,臉型確實很像江河,特別是下巴和嘴唇的線條,幾乎讓她產生了正在與江河說話的錯覺。然而,在一些臉部細節上還是有區別的,那些區別似乎在對她說——他不是,他不是你愛的人。

她對自己點點頭,然後淡淡地說:“沒關系,那次車禍確實有些令人不解的地方,那年我才10歲,但清楚地記得那一天發生的一切,那天正好是我父親的40歲生日,他是送我去醫院以後,回家的路上出的事。當時,我和母親已經過了馬路,而父親卻突然一動不動地停住了,母親向他大叫,他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就像變成了一尊放在橫道線上的雕像,眼看另一個方向的紅燈變成了綠燈,一輛拐彎的汽車過來,父親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這樣出了事。”

“確實不可思議,就像是恐怖電影。”葉蕭說。

現在,白璧對他好像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戒心,她開始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的警官,因為在她心裏,已經完全地把他與江河分了開來:“我現在確實有些害怕。”

“因為兩個最親近的人都意外地離去了?”

她點一點頭。

“那麽你母親呢?”

“她住在精神病院裏,自從父親出事以後精神就不正常了。”

“哦,對不起。好,那麽,謝謝你的配合,我想,你給我們提供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實在麻煩你了。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麽事情請給我打電話,請放心,我沒有什麽休息天,不分早晚,隨時都會來的。”說完,葉蕭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她。

她接過名片,仔細琢磨著葉蕭所說的話,特別是“有什麽事情請給我打電話”,而且“不分早晚,隨時都會來的”。那麽潛台詞就是自己可能有危險,難道,在江河與許安多之後,還會輪到她自己?她擡起頭看著葉蕭,眼神中充滿著不安。

“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我走了。”葉蕭覺得自己已經控制住了局勢,他對她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門口。剛想說再見,他又回過頭來對白璧說:“還有,昨天我在考古研究所門口看到了你,你的臉色似乎很不好。”

“是的。”白璧有些慚愧。

“不要再去那裏了,相信我,那家考古研究所有問題,不要去冒險。”

“你認為還會有人出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