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破曉·解謎(第5/18頁)

“光靠朱音小姐鳴鈴不行嗎?”

“我想那也足夠了。不過,他們是慎之又慎吧。對了對了,要說鈴啊,亂糟糟鈴聲大作時,正聲君肯定是吃了一驚,心想發生了什麽意外吧。”

“這也難怪啊。”

“後來我解釋說——影禿鷲的腳偶然纏住了鈴的細線,那時正聲君顯出了多年疑問一朝得解似的表情。”

“好歹能解釋通了嘛。”

“但那時還是風箏信號未到、不可涉足拜殿的狀態。之後,他沉思似的垂著頭,不時擡起來看看我的臉——其實不是看我,是仰望我身後的西方巖場。他一見到風箏就催我動身了。”

“但是,為什麽用風箏呢?要發送信號,燈光不也足以完成任務嗎?因為刀城先生坐在背朝西方的位置上,這是一開始就策劃好的。要說風箏……就像他自己被我目擊到的那樣,一不小心也會有被旁人看到的危險,不是嗎?”

也許是壓根就無法認同吧,雖然在意正聲的心情,瑞子卻還是開了口:

“只為信號的話,確實不是非用風箏不可。但風箏另有真正用途。而且是在信號之前。之後的信號,無非是順便利用了同一個風箏罷了。”

“真正用途?”

“讓標志著儀式成功的赤旗,在飛翔巖的頂上翻卷——”

“那、那種事……”

“本來嘛,旗子可以靠穿過滑車的繩索升起來,但那繩索已經斷開,不復存在了。而且,用那麽容易的方法就能升起來的旗子,也不好當做秘儀成功的標志。在只有鳥能飛上去掛起旗子的地方,升起赤旗,不是最有效果嗎?”

“你說這困難的活兒是在西崖附近的巖場上幹的?”

“無論如何這都是不可能的吧。由於向北能走到飛翔巖邊上,所以赤黑先生也一定是靠近那裏後才幹的。”

“可就算走到那裏……”

“赤黑先生深受孩子歡迎,雖然也有天性方面的因素吧,但他十分擅長竹馬、鐵陀縲、拍洋畫、放風箏、轉陀螺等兒童遊戲的事實也確實存在。而且我們還知道他心靈手巧。”

“即便如此,用風箏做那種事……”

“有一種賭博方式,人們讓放飛在空中的風箏像鬥犬一樣互相角逐,那些自如地操縱風箏的人被稱為風師。若是行家裏手,就能使出驚人的技巧。所以我想,老練的人把旗掛上髙處的滑車什麽的,應該沒那麽難。”

“可是刀城老師……大鳥神的頭上,沒有那面至關重要的旗。”

“從某種意義上說,也許這就是本次鳥人之儀中最大的失敗。”

“怎麽回事?”

“雖然昨晚也有一定程度的風雨,但這個時期的天氣事先可以預測。所以為了不讓旗飛走,赤黑先生應該充分地加以了小心。換言之,我認為他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可沒有旗是怎麽……”

“我想是發生了驚人的偶然事件吧。”

由於言耶的語氣中蘊涵著感慨之意,行道和瑞子沉默下來,但正聲似是好奇心占了上風。

“所謂的偶然是什麽?”

“昨晚,風從南朝北吹。”

“這時期大抵如此。”

“赤黑先生放手讓完成任務的風箏隨風而去。然而,無巧不巧的是,風箏向飛翔巖頭上飛去,通過那裏時纏上了剛剛揚起的赤旗,就那樣把旗卷走了。”

“不會吧,竟有那種……”

“不是我撒謊——說的就像親眼目睹一樣,事實上我是看到了其中的一部分,只是一部分。”

如此意味深長的話語之後,言耶向三人講述了他進拜殿時目擊到的奇妙物體——向北方天空遠離而去的一團白色——其中有像微弱火苗的赤紅色的某物隱約可見。

“刀城先生看到的就是——纏在一起飛去的白風箏和赤旗?”

言耶向呆然低語的正聲緩緩點頭。

“話說回來,正聲君只幫那點忙,究竟是為什麽……”

行道似乎無法理解這種純屬半吊子的協助方式。

“基本上看得出正聲君是一個無神論者。浦上的各位不也從他平日的言行中了解了這一點嗎?”

對言耶指出的事實,不僅是行道,連瑞子都表示贊同。

“可他出生在鵺敷神社,對於父母雙亡的他來說,鵺婆大人和朱音小姐是唯一的血親。他當然是反對鳥人之儀的,卻也充分理解朱音小姐的決心非同一般吧。所以為了更加安全地進行儀式、讓儀式成功,他打算最小限度地幫點忙吧——我是這麽想的。”

“我一問能不能幫點什麽,姐姐就說了,希望我擔當監護人。”正聲訥訥地訴說起來,“我一直拼命勸阻姐姐舉行儀式,不過,得知姐姐的決心絕對不會動搖後,我就說既然如此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來幫助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