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第2/4頁)

“……”

“古裏毬子女士?不,還是叫你江川蘭子女士可以嗎?或者,你還想扮演高屋敷妙子夫人?拘泥於這最後一次替換嗎?”

“你是在算計我呢,刀城言耶——”

我惡狠狠地吐出這句話,而他卻浮現了無辜的表情,十分可恨。

“說得真難聽,我只是想公平相待罷了。”

“瞪眼說瞎話,你一直徹底把我當成高屋敷妙子對待。”

“但是,我沒有對你稱呼過一次’高屋敷夫人‘或’媛之森女士‘。”

“……你是什麽時候察覺的?”

“最初起疑心是在玄關。”

“騙、騙鬼啊!難道你想說你一看我的臉就恍然大悟了?”

此情此景還要裝腔作勢的刀城,讓我不禁產生了強烈的厭惡感。

“不,我決不是隨便一說。如果讀過之前的原稿,就能真切體會到,高屋敷夫人確實對身體的不適產生了恐懼。所以我認為,她立刻向我吐露不安之情才是最自然的態度。”

“那麽,不是沒問題嗎?”

“然而,之前我明確說過’也許是我多事,但我試著用自己的方式對案件做了整理‘。如果是高屋敷夫人的話,抱著不行也沒什麽的心態姑且一聽,也是極為自然的態度,對吧?”

“暗暗想著趕你走,結果顯出了不自然嗎?”

“嗯,這讓我覺得有點奇怪。而’有點奇怪‘變成’著實奇怪‘,則是在你沏茶的時候。”

“啊……”

“為了找茶葉,你在碗櫥裏到處亂翻。就像在別人家裏找東西似的。”

“原來如此……”

“而且,當我問你要紙時,你又把書房裏裏外外找了一邊,好不容易才拿了筆記本給我。”

“那也是你……”

“慎重起見,先前我窺探過書房,裏面收拾得非常整潔。這間客廳也是。居住在這個家的人,竟然會不知道茶葉和筆記本放在哪裏,怎麽想都不至於啊。”

“一個男人,卻總是去關注那種小細節,嘿……”

“順便說一句,筆記本上寫下的那些項目,我放在包裏的筆記本上也有噢,內容一模一樣。”

“什麽……”

“我明確告訴過你,我用自己的方式對案件做了整理,還說如果最後不把所有的謎和問題寫下來,就無法思考下去。你看,我很公平不是嗎?”

真是個討厭的男人。說著那樣的話,卻絲毫沒有顯露得意之色,這反而令我無比惱火。

“為了進一步觀望,抑或是為了抓住確鑿證據,你打算讀《第二十三章》的內容,於是就在那時回去了對吧?”

“是,我非常感興趣,想知道你會如何在原稿上弄虛作假。因為順利的話,你也許會在這裏露出破綻。”

“可惡……”

“後面就都是細枝末節了。你說不太清楚秘守家沒落的詳情,只有古裏家延續至今反倒十分興旺的事卻說得斬釘截鐵,這是因為你畢竟在關注自己的家族吧。另外,當我指出江川蘭子氏是男性,而你還未接受這一解釋的時候,問過’您說蘭子曾是男性,有什麽證據嗎‘,在蘭子身上你用了過去時。還有你堅持,毬子姑娘殺害蘭子氏的動機決不只是為了穿他的衣服冒充他,讓人覺得你似乎特別在乎這一點,所以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

“一件一件都是微不足道的瑣事,卻積少成多啊。”

“況且,從高屋敷妙子夫人的年紀來看,你這人也未免太年輕。”

“呵……如果我是她本人,聽到這話一定會很高興,可惜了。不過也對嘛,我和她確實差了十五歲左右,你的眼光真可謂毒辣。”

“哪裏哪裏,你的演技也厲害之極。我所說的都是些你已知或已覺察的事,你卻能顯出剛剛才聽到的樣子——不愧是年輕時演過戲的人。”

“說起來,我的演技最終還是不管用,對吧?”

“話雖如此,我也是剛剛才做出了最後判斷。”

“啊……此話怎講?”

“如果你是真正的高屋敷妙子夫人,那麽我指出斧高是真兇的時候,你絕對會袒護他。然而你接受了。你甚至暗示可以將此作為文章的結尾。至此我才確信無疑。”

“直到最後的最後都對我緊逼不放,真是難為你啰。明明東城雅哉作品裏的大部分內容,與其說是本格推理,還不如說是變格偵探小說呢。”

“那種充滿邏輯和理性的東西我怎麽可能寫得出來。”

“那麽,最後留下的謎也順便解一下如何?”

“嗯……還有謎?”

“淡媛為什麽被斬首——這不是最後一個謎嗎?”

“啊,沒錯。淡媛從媛首山——那時還叫媛鞍山——向日陰嶺逃亡的途中,被弓箭射中頭部倒地。要是給她最後一擊嘛,倒還能理解,但為什麽必須把頭砍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