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四顆人頭(第4/5頁)

“啊,多麽可怕的一家人啊。”

和巖槻感慨萬千的語氣相對,大江田的發言有點生硬。

“繼承人問題,也許畢竟還是一個重要的動機。”

他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不過,像是要暫時中止這個話題似地,他又問道:

“對了,纮弍的死因什麽的,現場調查的結果怎樣?”

“噢,對,唔……”

巖槻急忙取出筆記本翻閱起來,

“纮弍的後腦被供奉在祭壇上的鐵錘重擊,我們認為這是致命傷。切斷人頭用的也是放在祭壇上的柴刀,似乎是死後進行的。從屍體的狀態來看,要比處理毬子和長壽郎的態度草率得多——”

“的確,毬子那時是被好好地擺成仰臥的姿勢後砍了頭。長壽郎也一樣,雖然和毬子比起來稍微馬虎了點。然而對纮弍,罪犯硬扯去他的衣服後好像也沒收拾,立刻就著手砍頭了。”

“不斷地重復作案,罪犯也漸漸開始懈怠了麽?”

“也可以認為是對被害者殺意的程度深淺有差異……”

“從被害者的死亡推定時間來看,沒有充足的時間這條理由至少沒法用在纮弍被害案上。”

“沒錯,那麽砍頭的手法呢?”

“根據伊勢橋醫生的判斷,和前兩位一樣。不同的只有兇器。換言之,把纮弍遇害視為同一個罪犯的第三次殺人不會有錯。”

“殺了兩個人罪犯還不滿意嗎?”

“難不成還要殺第四個人……”

巖槻被自己油然而生的想法震得大驚失色,看在眼裏的大江田搖搖頭,既像是在否定部下的憂慮,又像是在說目前不必考慮這種事。

“那麽長壽郎的頭呢?”

“啊,是……長壽郎頭顱的切斷面被按在一種叫蠶箔的器具上,罪犯事先搞了點手腳沒讓頭滾下來。所謂的蠶箔據說是一種用竹子編成的網眼框架,是養蠶專用框籠的總稱,用的時候好像要放在蠶架上。罪犯用小型蠶箔當底座,把人頭立在了祭壇上。伊勢橋醫生談了一下他的觀點,他說這麽做是為了讓打開媛神堂格子門進來的人,正好和長壽郎臉對臉……”

“真是低級趣味啊。”

“我們檢查了頭顱,結果在後腦勺發現了擊打的痕跡。看起來是生前受的傷,可能就是這一擊讓長壽郎失去了知覺。”

“醫生認為是用什麽打的?”

“醫生說暫時就外觀來看,應該是棒狀物。”

“那就奇怪了……”

“什麽奇怪?”

“用來砍頭的斧子就是絕好的兇器,還有必要特意用別的東西擊打嗎?”

“這個嘛……恐怕是因為罪犯不想在砍頭之前被噴出的血濺到吧。”

“嗯……不過呢,如果是這樣,別用斧刃,用斧背來擊打不就行了?這麽做按理更輕松,也不費什麽工夫,何必找別的工具來作案呢。”

“確實……是這樣呢。如果罪犯認為用斧背也會弄出血,也可以用斧柄部分,那裏拿來打人也夠啦。”

“但是,和傷痕比斧柄顯得太細對吧?”

“是,我們認為是用了更粗的東西。”

“這麽說,當時斧子不在手邊?”

高屋敷把突如其來的設想說出了口,

“斧子還不在現場,不在那個馬頭觀音祠裏,所以……”

然而他完全無法理解這意味著什麽,所以最終沒能說到底。但大江田承接了他的思路,整理歸納似地說道:

“罪犯在中婚舍殺害毬子,砍下她的頭帶出了媛神堂。而長壽郎也許在馬頭觀音祠,也許正在前往祠堂的路上。罪犯和他會合後,用棒狀物擊打了他的後腦。說不定就是一根掉在參道邊的粗木柴。也許罪犯是這麽盤算的,即便沾到了一點血,只要扔進森林就很難找出來。”

“那麽罪犯是把斧子留在了中婚舍,不,應該說是直接丟在了現場?”

大江田向發問的巖槻點了點頭:

“這麽一來就出現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罪犯真正想砍的不過是毬子的頭。換言之,砍長壽郎的頭只是一種偽裝,是打昏他後即興想到的,所以才會急忙回去拿斧子。正是因此,罪犯才毫不猶豫地歸還了他的頭。也可以這樣想,歸還人頭決不是由於二守家的一枝說的那些話,而是罪犯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因為罪犯沒有必要把一開始就不想要的頭一直帶在身邊。既然砍長壽郎的頭就是為了偽裝,於是把纮弍的頭也一並砍了。因為罪犯同樣不需要纮弍的頭,所以也就扔了個幹脆。”

“很符合邏輯啊。”

巖槻附和著,語聲中透著喜悅。但他的表情很快就黯淡了下來,

“但罪犯為什麽要砍下毬子的頭呢?這一點可越來越不明白了。”

“總覺得和妃女子那時很像……”

高屋敷心裏突然湧起了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