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四顆人頭(第3/5頁)

“不會錯吧,叫他出來的托辭恐怕也是’關於一守家繼承人的事,我知道很重要的秘密‘之類的。”

“這麽一來,最容易把被害者叫出來的不就是——”

“就是一守家的人。”

高屋敷接住了巖槻的話頭。不過,趕在對方貿然下結論前他又續道,

“但是,就以兩家的現狀來看,如果在那樣的深夜約人出去,地點偏偏還是媛神堂,纮弍會沒有戒心嗎?”

“有一定的道理。”

大江田似乎也認可這種說法,隨即陷入了沉思。巖槻也效仿上司閉上了嘴。

“對了……其實我從斧高那裏還打聽出了幾件怪事。”

在兩人默然的期間,高屋敷決心說一件先前就在猶豫該不該報告的事。他個人認為這是未經核實的不確切信息,但此刻轉念一想,感到還是應該交給大江田判斷。

那是十三夜參禮的前一天,被鈴江叫到別棟倉庫的斧高聽到的那些奇妙無比的事。

把從斧高處聽來的話向兩人大致說了一遍後,高屋敷又補充道:

“當時的他對鈴江的話理解了多少呢?還有,那些話不過是出自一個即將離開一守家的姑娘之口,有鑒於此,我認為不必認真考慮……”

“但如果是真的,那麽圍繞一守家繼承人的殺人這條思路,就完全成了錯誤。”

巖槻把臉轉向大江田,說道。他好像覺得這是一個大問題。大江田則慢條斯理地問高屋敷:

“假如一守家只有女孩,或者長壽郎死了但妃女子活著,那麽秘守家的繼承狀況會怎樣變化?”

“通常認為二守家的纮弍會繼承大業。同時,如今的一守家和二守家地位將會對換。”

“那麽妃女子和纮弍結婚的可能性呢?”

“怎麽說好呢……富堂翁無疑希望得到這樣的結果,但二守婆婆和纮弍自己會怎麽想?還有,如果鈴江的話是真的,那麽兵堂也許在考慮讓纮弌而非纮弍做繼承人,再把妃女子嫁給因此被淘汰的纮弍就行了——”

這時巖槻插嘴道:

“但、但是……假如兵堂和二守家的笛子確實勾搭過,纮弍是他倆的孩子,那他和妃女子不就是異母兄妹嗎?再怎麽說這也……”

“沒錯,其實我一直猶豫要不要報告鈴江說的那些話,理由就是——”

“你是說不可信?”

大江田探身向前發問,

“說謊倒未必,但可能是她的胡思亂想,是嗎?”

“嗯,兵堂在家裏,面對富貴擡不起頭、對實權由富堂翁掌控心中不快,這些都確鑿無疑。和笛子之間的關系恐怕也……不過,纮弍是兩人所生,這一點該怎麽說好呢?我總覺得這種含有惡意的揣測,很像是厭惡兵堂好色成性的鈴江會有的觀點。”

“原來如此,不過看看兵堂的言行吧,他好像真的盼望一守家傾覆、也就是讓二守家升級,不是嗎?”

“也許這是他個人的復仇方式,針對傲慢的父親和冷若冰霜的妻子。”

高屋敷對巖槻指出的這一點表示贊同,又續道:

“但他也希望秘守一族能夠繁榮,所以有可能原先是想讓戰死的纮弌當一守家繼承人。”

“這麽說,其實那個纮弌才是兵堂和笛子的孩子吧?”

巖槻的敏銳見解,讓高屋敷不由自主地低叫了一聲。因為他自愧自己竟然完全不曾意識到,鈴江的疑問可以從別的角度來考慮。而一旦重新審視,她當時的想法也就歷歷在目地清晰起來。

“鈴江猜測兵堂的孩子是纮弍而非纮弌,恐怕是因為纮弍素行不端的形象和兵堂重疊在一起了吧。”

“纮弍也好色嗎——對啊,江川蘭子就是一例。”

“嗯,而纮弌對待傭人也和藹可親,實在是個好小夥,外表也比弟弟強得多。”

“鈴江也許迷上了纮弌。但話雖如此,長壽郎不也是兵堂的孩子?”

沒等高屋敷回答,巖槻隨即又道,

“這是年輕姑娘常有的思路。長壽郎是兵堂生下的親兒子,因此相較而言纮弌更可能是兵堂之子,這種事冷眼一看就一清二楚。然而,鈴江壓根就不願去想,她所迷戀的男人也許和一守家的色老頭血脈相連。她準是無意識地在排斥這一點。”

“如果妃女子沒死在井裏,纮弌也沒戰死,只有長壽郎一個人死了,結果會怎樣?”

大江田看了看高屋敷。

“秘守家的族長由纮弌繼任,現在的二守家升級為一守家。我總覺得那樣的話,妃女子和纮弍可能會結婚。”

“為什麽?”

“最大的理由就是這兩位是各自家庭的累贅。不管嫁人還是娶媳婦,恐怕都很難。”

“但是一守家和二守家之間,有一些無法輕松解決的過節存在吧?”

“是,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妃女子和纮弍的婚事不會對兩家的大勢造成什麽影響。方便地結下一門親事也不錯。富堂翁和一枝夫人完全可能會有這種想法。即使夫婦兩人中的某一個惹事生非,來一句彼此彼此也就萬事大吉了。我估計他們都預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