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今夕何夕(第2/5頁)

莫炎的話讓我眼前一亮,《聞風拾水錄·奇門篇》中曾有“合則為一,分則各治。”的記載,這種理論在我國許多數術傳承中都有一定的應用,如果司南鬥盤的奇階幻方數列是“合則為一”的話,那通過程序運算所得到的四個奇階幻方數列應該就是“分則各治”。

可這四個奇階幻方數列只是單純的數字,無論我將它們演變為與之相關的任何模式,得到的結果卻始終還是一團亂麻。

“三階去五,二階不生……”耿婆端詳著其中一個幻方陣列,口中自語道,“像是奇門卦數,但數字組合又不一樣,多了幾個,似乎又少了幾個。”

“‘九金以應肺居皮毛,七火以應心居血脈,五土以應脾居肌肉’,我也看著眼熟。”林嶽指著另一個陣列頭暈道,“可怎麽就不對勁呢?三木一水全倒過來了,脈不脈,臟不臟的。”

事實上余下的兩個陣列我和莫炎也是一籌莫展,它們看來更像是風水五行格局的數字版,但錯落之間,數字的規律標識被有意識地打亂了,看去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但細究起來卻毫無頭緒。

“三天為限是否高估了他們?”莫曹緩緩端起茶壺,碧色的茶水注入了風鉞面前的杯中。

“不可高估,亦不可低估。”風鉞望著那恍如碧玉的茶水道,“但最重要的是時間。”

金毛猴子自顧自拿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呷了一口,眼睛忽地瞪大,口中不住地吱喳著。風鉞見狀有些驚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臉上亦是一愣。

“氣無香,茶清淡,入喉卻是回味無窮,蘊含萬千氣象。”風鉞臉上不由得悵然道,“連我這個行屍之軀都能體味到,看來你的茶藝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在中國古代曾流行著這樣一種加密方式,取兩張同樣大小的正方形紙片,畫上九宮格,將其中一張挖去指定的三個方格,把它覆在另一張紙片上,透過挖空的方格寫下文字,而後旋轉覆蓋的紙片再寫下文字。這樣,一份簡單的九宮加密文便出現了。

要解讀這份密文,就必須掌握撰寫者使用的那張鏤空紙片,而這張紙片便是“密鑰”。

風鉞曾提到過,司南鬥盤是由風後制作的封藏品,這位制作者也只是負責封藏了一組經過加密的信息。如果說我們現在得到的四組奇階幻方數列是破解了風後的加密手法,那接下來要做的便是破解黃帝的加密手法。

而解讀的密鑰應該就在《聞風拾水錄》的書稿中。

《虛靈》、《藏穴》、《奇門》三篇書稿中各自都有一些深奧晦澀的語句,如果要找尋解讀四組奇階幻方數列的密鑰,那麽以文字隱喻數字這種晦澀的方式就首先被排除了。

既然《聞風拾水錄》的書稿只有軒轅傳人才能看到,那又何必給自己的後代布下如此重重的障礙呢?

與數字最接近,同時提到數字最多的篇章便是《奇門》這一篇,在經過了一天多的排查之後,最終將視線確定在了結篇的一段文字上。

“三奇六儀,天地之機。陰陽順逆,至順玄微……”我對照著數列道,“如果第一句理解為上三下六,那麽‘陰陽順逆’應該就是遇到陰數順時針旋轉,遇到陽數則逆時針旋轉。”

“時加六庚,抱木而行……時加六辛,行逢死人……”林嶽則死盯著六儀字段,手下不住地畫寫著,“如果把這些代入到數列裏,應該顯示的是某些脈象……”

“開段兩句像總綱。”莫炎端詳著手裏畫好的數列圖道,“後面的是詳解。”

“呵呵,既然有了門道,咱們就好好算算。”耿婆拿出四張畫好數列的白紙道,“各司其職,各選其能,看看這裏面究竟藏著什麽花巧。”

裝潢古樸的房間內。

風鉞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紅木方匣,裏面滿是泛黃的照片和紙張。

“自明日起……”風鉞望著手中的照片道,“聽風一派追尋的秘密將不再是秘密。”

照片上一名身著滿清官服的男子正摟著一個幼小的男孩,那孩子稚嫩的面容與風鉞十分相仿。男子的肩上蹲坐著一只金毛猴子,形容嚴肅地正視著前方。

照片的一角,一條長尾綴在渾圓的金色皮毛上,像似一只幼猴的半個身體。

“天盤三奇、地盤九宮、人盤八門、星盤九星、神盤八神……”耿婆看著手裏的白紙,低聲喃喃道,“天意如此,造化弄人,那風鉞是個天才。”

“天才?天才是天生的蠢才!”林嶽滿臉苦相道,“心、肝、脾、肺、腎,陰陽脈象整了一大圈,你們猜猜最後是啥?”

“不用猜,應該是屍厥、行屍、洪脈大漲。”我嘆道,“你看看我和莫炎的結果。”

兩張白紙上各列出了一片布局圖形,無論是從方位還是格局形態似乎都那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