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謊言(第2/2頁)

我被推的一個踉蹌,太一轉過頭,示意手下的人不要動粗,他的臉依然被草帽遮擋了大半,但我知道,他正在注視我。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太一就說了一句,然後繼續朝前走。

我就被這句話給弄的一頭霧水,他這是什麽意思?是在示好?還是在蒙蔽我?用腳趾頭都能想的出來,太一肯定是尚遠秋請來的,但太一的這句話,又讓我糊塗了。

身在這種境地裏,我磨蹭是沒用的,跟著他們從這條大溝裏翻出來,走到大溝對面的小路上。小路上停著一輛車,前後的車牌都被卸掉了,說明這輛車用完之後就會被丟棄。

兩個戴草帽的人不由分說,把我塞進車裏。這邊剛剛上車,我就聽到一陣手機震動的聲音,坐在副駕駛上的一個草帽人拿出電話,道門的人如今也與時俱進了。

車裏的空間小,電話一接通,就能聽見話筒裏傳來的聲音。我隱約分辨出,電話是尚遠秋手下那個老年打來的。

老年沒有啰嗦,說了兩句,就問,人是不是已經抓到了。

接電話的草帽人沒有回答,回頭看著太一。太一把頭上的草帽慢慢摘下來,沖著草帽人輕輕搖了搖頭。這幫人之間的默契度非常高,就一個細微的動作,草帽人就明白了太一的意思。

“沒抓到。”草帽人對著電話說:“我們卡著時間和地點,最後還是慢了一步。”

老年頓時就在電話那邊毛糙了,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草帽人不回話,任憑他一個勁兒的牢騷。等老年發完牢騷,草帽人就掛了電話。

我心裏就犯了嘀咕,毫無疑問,這個太一就是尚遠秋請來專門對付我的。但太一為什麽撒謊?

掛了電話之後,車子就啟動,順著小路朝前開。我滿心疑惑,可是我知道問太一也沒有用,他不會講。

車子開了能有半個小時,我真的有點忍不住了,因為我看得出,車不是朝市區開的。我不知道太一要把我帶到什麽地方去,所以明知道不會問出什麽結果,還是開口問他:“現在,要去哪兒?”

“我沒有想到,他讓我抓的人是你。”太一摘下草帽,整張臉就呈現在我面前,他很有幾分仙風道骨,那雙眼神蘊含著一片讓人無法琢磨的光:“如果知道是你,我就不來了。”

“你認識我?”我怔了怔,據我所知,太一老道這十多年時間,活動地點就在四九城和河北,從十年前開始,他就不太跟古行的人打交道了,十年前,我還在遠離河北的地方上學,他怎麽見的我?在什麽時間和地點見的我?

太一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他可能不想在這裏進入深入交談。車上都是他的人,但太一非常謹慎,不能讓人聽到的話,一句都不說。

我也只能忍下來,同時就開始冥思苦想,在沒有被卷進這個事件之前,我的生活很普通,做做自己的小生意,偶爾來給李老幫幫忙,但就是從卷進來以後,好幾個讓我擁有熟悉感的人就接二連三的出現了。我從記憶裏搜索不到任何關於他們的信息,可這些人總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想了很長時間,連腦袋都想疼了,最後,我只想出一個結果,我沒見過這個叫太一的老道士,從來沒有見過。

車子在疾馳,連夜開到和河北的交界處,在這裏,我們又換了一輛車。到了這時候,我隱隱的察覺出,太一真的沒有把我交給尚遠秋的打算,按照我們行駛的方向,他應該是朝自己的老窩趕。

“能問一句嗎?”我在車上呆了這麽長時間,盡管太一礙於環境,不跟我做多余的交流,但他沒有敵意,對我照顧的很周到,讓人拿水和食物給我,還有一包煙,所以我的膽子大了一些,試探著問他:“你要把我帶到哪兒?”

“三元觀。”

“我有很要緊的事做,真的不能耽誤太多時間。”我跟太一商量道:“我對道觀沒有太大的興趣,你把我帶到三元觀去做什麽?”

“兌現一個承諾。”太一的眼睛連眨都不眨,慢慢對我說:“把你托我保管的東西,交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