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旌鼓如荼(第6/7頁)

馮全答應一聲,轉朝順天府去了。

馮全走後,唐子淇作難道:“城門又關了,咱們怎麽出城啊?”

香瓜道:“俺去跟守門的說說?”

唐子淇嗔道:“這是城門,不是你家宅院!”

“好了!”唐子浚怕二人爭執不下,忙出言打斷。他將那城墻打量一番,有了主意。“咱們可以翻墻而過!”

唐子淇與香瓜先是一怔,後也朝城壁看去。只見離城門較遠的一段女墻上,城磚微凸,似有鑿印。三人皆有功夫,借著那些坑窪踏腳,雖擔些風險,倒也能勉強攀爬。

於是乎,三人避開守城兵丁,趁著夜色,縱身扒上了女墻。

一炷香的工夫,三條黑影翻至城頭,繞過垛口雉堞,躍墻而下……

奔趕至順天府,馮全已是熱汗淋漓。當值衙役認得他,趕緊入後堂通稟。

府尹勞於案牘,尚未將息。聽得來報,旋即迎將出來。

馮全請了安,遂將馮慎被擄一事說與府尹知道。

府尹聽後,暗暗焦急:“那夥惡賊,還是行伍中人?”

“沒錯,”馮全肯定道,“他們皆穿著巡捕營的號衣……其中一人,好像還是個協官,對守城的謊稱是奉了軍令……”

“巡捕營?”府尹奇道,“莫非是九門提督治下的兵弁?”

馮全慌了,央求道:“大人……您老可得想辦法救我家少爺啊……”

府尹慰道:“馮全,你且寬心,本府定當竭盡所能!”

雖然馮全牽腸掛肚,可無奈他幫不上忙,只得聽從府尹安排,返家等候消息。

送走馮全,府尹陷入沉思。若真是五營巡捕附逆,僅憑著府中這十來個衙役,恐怕也緝捕不得。水受土屯,兵由將擋。要截拿下那夥歹人,只有九門提督出馬。

想到這兒,府尹面上一喜,高喚聲備轎。

原來,眼下這九門提督,正由那肅親王善耆兼領(注)。這肅親王,襲了祖上“鐵帽子王”的封爵,但為人豪爽詼諧、平易親民,絲毫不拿皇親國戚的架子。肅親王開明通達,在朝中革新清弊、勵精圖治,與府尹恰為管鮑之交。

不多時,官轎備好。府尹整了整頂戴補服,鉆身入轎。四名轎夫甩開大步,朝步軍統領衙門擡去。

才走出一半,府尹突然反應過來:依這個更次,肅親王應早回了府邸。於是喝住轎夫,急急改向肅王府。

來在王府前,府尹將名刺遞上。門房見是位大員,便入府去稟。

門房報時,肅親王正臨匜盥漱。本欲不見,忽察名刺上“沈瑜慶”三個大字。

“是順天府尹?怎麽不講清楚?”肅親王責備一句,忙披褂趿鞋,迎了出去。

剛到府門口,便見府尹立在那裏。肅親王喜上眉梢,爽朗大笑:“志雨兄!你可是稀客,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哈哈哈……”

府尹趕緊行禮:“下官深夜攪擾,王爺恕罪!”

“起來起來,用不著客套!”肅親王將府尹扶住,笑道,“志雨兄向來不肯摧眉折腰。今晚怎麽轉了性,交結起本王這個‘權貴’了?”

“王爺取笑了!”肅親王好挪揄,府尹習以為常,“無事不登三寶殿。下官有緊急要事,請王爺裁奪!”

聽說有要事,肅親王便不再戲謔,忙拉了府尹,入室相商。

二人分賓主落了座,肅親王道:“究竟何事?使得志雨兄如此慌急?”

“回王爺,”府尹道,“下官正經查一案……可查來查去,卻牽連到了提督衙門!”

“什麽?”肅親王一怔,“還查到了本王頭上?”

府尹點點頭,道出那天理教如何煽眾謀亂、官軍如何持牌出城。

聽罷經過,肅親王氣得一拍桌子:“真他娘反了教了!志雨兄你放心,若真是治下作亂,本王定當嚴懲不殆!”

府尹道:“有王爺這番話,下官倍感寬慰。”

肅親王又道:“那個假意被擄去的……叫什麽來著?”

府尹回道:“他姓馮,單名一個慎。”

“馮慎……馮慎……”肅親王將名字念了幾遍,生了惜才之心,“這人有勇有謀,端的是塊材料!不行!這事得早點辦,萬一遲了,那馮慎必受歹人之害!志雨兄,咱們先去營中查點!”

肅親王說罷,便換裝備轎,急匆匆拉了府尹趕往步軍統領衙門。

一到衙門,肅親王就高聲喊道:“傳本王將令!營級以上將官,火速來衙聽命!”

親兵不敢怠慢,趕緊四下傳令。不多一會兒,各營的參將、遊擊、都司、守備,便匆忙趕至。

望著廳外大小將校,肅親王命親兵查點人頭。

親兵照名冊點了一遍,回道:“啟稟王爺!除協鎮烏勒登外,其余全部到齊!”

“烏勒登?”肅親王面上一沉,“他死到哪裏去了?”

話音剛落,外頭便闖進一員副將:“末將在此!末將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