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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一類小說,江南也不太喜歡。每當江南看到小說裏,案件撲朔迷離的時候,心裏都會想——總有辦法破案的,當最後謎底被揭破的時候,他也不會感到非常興奮,最多就是嘟囔一句——原來如此。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手法,但是鲇田老人早就將這些手法的可能性排除了。如果使用蠟燭作案的話,肯定會留下痕跡;如果燃燒什麽東西的話,也必然會有灰燼產生……當他在冰川房間裏,看見P.D.詹姆斯的原版書的時候,馬上說了一句話——他也有這樣的興趣嗎?這就說明鲇田老人對推理小說家很熟悉,他也很喜歡推理。所以他具備一些密室推理的知識也就不足為怪了。在手記裏,他還寫到——總之,沒有任何疑點。而且還斷言冰川和風間沖進浴室的一刹那,是無暇銷毀證據的。目前,我們只能相信他的話。”

“可以用磁鐵作案吧?”江南把自己想到的手法說了出來,“在門外,用磁鐵轉動插銷。這樣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抱歉,磁鐵是無法粘到黃銅把手上的。”

“啊,是呀。”

“接下來,就是換氣口和排水口的問題。”鹿谷離開門口,走到浴室裏面,依次看看天花板上的換氣口以及浴缸前面的排水口,“可以設想這樣一種手法。把細線接在插銷上,然後經過換氣口,通到外面,用勁拉下細線,便可以把門鎖住了。然後,如果操作得當,還可以把細線從插銷上解開,拉出去。”

“這可太麻煩了。”

“是的。經過鲇田老人的驗證,這種手法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換氣口的排風扇正開著。如果采用剛才的方法,細線會被風扇纏繞住,會被斷開的。而且風扇的開關也在浴室裏面,作案人很難把房間封閉後,再打開開關。當然也可以使用比較結實的釣魚線,利用風扇運轉的動力來作案,但開關畢竟在裏面,實施起來,難度很大。而且稍有疏忽,線就會被風扇軸纏繞住,讓人一籌莫展。那樣就會留下致命的證據。”

“原來如此。”

“同樣道理,也可以通過排水口,將細線接在插銷上作案……但是從二樓的浴室,將細線引到屋外的排水溝,那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當然也不是不可能,在線的前端綁上重物,然後借助水流的沖力,沖到排水口。鲇田老人也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性,所以才檢查覆蓋在排水口上的金屬網外罩。”

“但是,外罩沒有被卸下的痕跡。”

“問題就在這裏。手記中不是寫了嗎——外罩的邊緣已經生銹,不用螺絲刀是拆不下來的。而且,一旦拆下來,就很難照原樣裝上去。如果在鲇田老人之前,有人動過這個外罩,當然會留下蛛絲馬跡的。而如果不卸下外罩,綁著重物的細線也就不可能穿過。因此,利用排水口作案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

“那結果會怎樣呢?”江南有點不耐煩了,“難道麻生就是自殺的嗎?”

“究竟是怎麽回事呢……”鹿谷再次愁眉苦臉地站到門前,“還有一種作案方法。”他又摸著那個插銷,“這樣子,把插銷掰到正上方。把回轉軸的螺絲擰得緊一點,大致就能保持住這個角度——看,這個插銷停穩了吧。”然後他把門打開,又用勁關上。門“砰”的一聲,聲響很大。插銷依然保持著那個角度,沒有落下來。

“剛才這樣,不行。”鹿谷嘟噥著,又把門關了一次。這次比剛才還要用力,就像是摔門。因為震動,插銷失去了平衡,畫了一個弧形,落下來。但是方向反了。落到插口對面去了。

“反正,就是這個意思。”鹿谷沒有再試,回頭看著江南。

“如果這樣做,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嘍。”聽完江南的話,鹿谷聳聳肩。

“是不會留下痕跡,但聲音太響。如果深更半夜,發出剛才那樣的聲響,你覺得會沒有人聽到嗎?這旁邊就是木之內,正下方又是鲇田老人的房間,而且成功率也不是很高,最多也就是50%罷了。”

“這倒是。”

“在手記的末尾處,鲇田老人說他進行了細致的觀察和實驗。他肯定也實驗了剛才的方法。恐怕也是出於我剛才講的理由,排除了這種可能性。”

到底該怎麽認為了?鲇田老人和鹿谷花了那麽多時間,研究浴室的“封閉性”問題,他們的結論到底是什麽?

江南感到頭疼。

“到了現在,答案就要出來了。”鹿谷不停地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地說著,“麻生真的是自殺嗎?或許是……但問題是,那個冰箱……那個……哎?”他摸下巴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對,對,對。如果是那樣……不,那怎麽可能……原來如此。住在鏡子裏的人……是鏡子嗎?原來如此。如果是那樣……那個……那個是怎麽回事?……那個?……對,那個也,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