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徐向壁 二十四

日子過得意外寧靜。她上班,下班。他在忙碌。

今天,他搬回家一台電視機,明天,他又搬回來一只冰箱。他跟她商量:“東芝好不好?我喜歡東芝。”

“Toshiba—Toshiba,新系代滴東機。”他學電視廣告裏的唱法。

濃密的陰影只籠罩在她一個人的心上。

三天後的一個深夜,她起床上廁所,看到一只錢包掉落在椅子旁邊,是從徐向北的衣服裏掉出來的。她悄悄撿起,在衛生間裏翻開。

錢包裏有幾張定期存單,分存好幾家銀行。數字超乎她的想象,最大的一張上寫著“170000元整”。

一星期後,她獨自在家打掃房間,從床底下翻出一只破舊的旅行袋,赫然發現裏面裝的全是徐向璧的衣服。她熟悉這些衣服,她曾親手從一具活生生的肉體上剝下它們。

衣服染上大片奇怪的顏色,像醬油(應該說像老抽),散發著一股奇怪的鐵銹氣味。她翻開襯衫,在腰脅部位,在最底下那顆紐扣旁(徐向璧會把衣服的這部分塞進褲腰,因此它是整件襯衫唯一顯得皺巴巴的地方),有兩個洞眼,洞眼四周有燒焦的痕跡。

她往包底下翻,手指一痛。拿出手,手指上已被劃破,一滴鮮艷的血染到那件襯衫的領子上。她小心地伸進手去,赫然拿出一把鋒利的寬刀,刀背有一公分厚,很少有人買回來家用,是肉店裏用來切大塊骨肉的砍刀。

她心慌得快要昏過去。但她勇敢地把包完全打開,在最底下,看到一柄雪亮的鋼斧。

當啷,斧頭掉落到地板上。她自己則掉落到冰窟裏。她恍惚覺得自己在凍得人心臟發麻的冰水裏下沉,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