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冥戰部:故人

天亮了,金盛、魏如喜、魏如樂、何歡站在寺廟之外。一頭狼的屍體,擺在寺廟裏的地面上。其他的狼群都散了。金盛胳膊上被咬出一道傷口,凝結了一褐色的血痂。何歡拿出點草藥,用嘴嚼爛了,敷在金盛的傷口上,然後替金盛用布條草草包紮。

“仗都打完了,”何歡說。“為什麽還有野狼?”

“這裏是當年棗宜會戰的戰場,”魏如喜說,“屍橫遍野,無數的士兵都暴屍荒野,很多屍體被餓狗翻出來吃,野狗吃人吃的多了,就回復了狼的本性。”

魏如樂、何歡、金盛聽了,都毛骨悚然。魏如喜和魏如樂、何歡三人,回到廟內,把屍體用墨線捆了個結結實實,想找地方安頓,可是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工具挖坑,想來想去,只好把屍體放入了寺廟裏的佛像泥胎裏。

他們的舉動,本來是想暫且把屍體寄放在泥塑中,等事情了結之後,再回來搬出屍體,可是他們也沒有想到,他們這一走,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

而這寄放在泥塑中的屍體,在幾十年後,鬧出了一個大事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四人中魏如喜年紀最大,他看了看南方,“走吧。”

三人就跟在魏如喜的身後,在朝陽下行走。

走到中午,金盛漸漸的落到了後面,何歡等了一會,看見跟上來的金盛頭冒冷汗,臉色蒼白。

何歡看見金盛的模樣,勸說道:“人吃五谷雜糧,無論是普通人也好,還是修道的人,都有生病的時候。只是你生病,也太會挑選時候了。”

金盛的身體在瑟瑟發抖,“有點冷。”

何歡看著金盛說:“難道是打擺子?”

一陣風吹過來,金盛身體抖動的厲害,又指著正午的日頭,“陽光太刺眼了,照在身上好疼。”

“不對!”何歡立即把金盛的胳膊擡起來,匆匆扯下包紮的布條。

果然何歡的猜測是對的,他看見金盛的胳膊已經浮腫,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腐爛,變成了黑色。

何歡立即招呼魏如喜和魏如樂過來,魏如樂看了,三人面面相覷。

魏如喜仔細看了看金盛的胳膊,然後眼睛看著何歡。何歡低聲說:“屍毒。”

金盛知道事情不妙,“我還有時間走到七眼泉嗎?”

魏如喜用鼻子在金盛胳膊上的傷口上上下下聞了一遍,眉頭皺起來。然後對著魏如樂說:“他不能在走路,盡量不要血液運行太快,你背著他。”

魏如樂把金盛背著,走了一段路之後,何歡接替,何歡之後,魏如喜背上。三人輪換背負金盛。

金盛問魏如喜,“你們的任務,明明是來阻攔我和其他的道士去七眼泉。為什麽現在要幫我?”

魏如喜回答:“我走之前,我父親對我說過,一切見機行事,我當時沒明白,我們走了一段,我父親又把我給追上,對我說,張天然待他不薄,但是古首長寫給他的信,也很有道理。他也一直在猶豫……直到前天晚上,我才想明白我父親到底想說什麽。”

“他讓你自己做主,”金盛虛弱的說,“他無法選擇的事情,讓你替他選擇。”

“我還沒有說要給張天然助拳,”魏如喜說,“我只是不想不明不白的替人賣命,而且我覺得你這個人值得交個朋友。”

魏如喜在一旁說:“如果不是你,我們現在都死了。”

何歡也說:“我什麽都聽喜哥的。”

金盛不再說話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如同墮入熔爐,再也無法保持清醒,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金盛突然覺得身體突然冰涼起來。睜眼一看,發現自己躺在一冰涼的水裏,溪水潺潺流動的聲音就在耳邊。這才發現,魏如喜正在把自己浸在溪水中。

而魏如喜和何歡兩人,正在溪邊不停的用手挖掘,終於搬開一個不小的石頭,石頭之下,兩三只冬眠未醒的大蟾蜍趴在泥土之上。

何歡立即從旁邊拿來一個陶罐,然後把大蟾蜍一個一個地放進陶罐中。

金盛周身開始清涼,腦袋情形很多,看見何歡守著陶罐,陶罐裏散發出菜籽油的香味。看來是金盛在昏迷的時候,他們在農家討來的菜籽油。

魏如樂在溪水邊生火,火燃起來了。魏如樂問何歡,“癩蛤蟆淹死了沒有?”

“悶死了。”何歡伸手在陶罐裏,拿出一個十分惡心的蟾蜍。蟾蜍被菜籽油淹死,醜陋的皮膚上都是油漬。何歡拿出一把匕首,刮了蟾蜍的皮,草草生了火堆給烤了。但是並沒有烤多久,就拿到了金盛的面前,金盛看著半生半熟的蟾蜍肉,心裏一陣翻江倒海,但是強迫自己把蟾蜍塞進嘴裏。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直沖金盛的鼻孔,而嘴裏的蟾蜍,竟然還在抽動四肢。

金盛第實在是無法忍受,幾乎就要嘔吐,但是知道這是魏家的兄弟在替自己解屍毒,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吃下去。只是不知道,這個方子到底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