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深淵(第7/11頁)

“你說的他們,”我顫抖地問周俊民,“那他們是什麽?“

“人啊。”周俊民說,“和你我一樣。”

“死人還是活人?”

“不說了,帶你們去看就知道了。”周俊民開始用手摳他身邊石壁上的磚塊,我這才明白,這些石塊之間並沒有嚴絲合縫的堆砌在一起,而是可以松動的。

周俊民把磚塊摳出一點,然後把磚塊拔出來,一塊接著一塊,不一會,抽出來二十多塊。石壁上出現了一個能人容一個人通過的孔洞。

“你們過來看看就知道了。”周俊民說。

我在猶豫是等著是不是等著老侯下來,可是向我們招手,然後鉆了進去。

我拉著孫六壬向窟窿走去,孫六壬現在安靜了,她對我說:“能不去嗎,等著吊籃下來,我們馬上離開這裏,我從來沒有遇到這種地方。”

“這個地方和你父親有很大關聯,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我安慰孫六壬,“就像不會遊泳的人,飄在水裏,突然遊泳圈消失了一樣。但是沒辦法,我們得下去。我現在也是什麽本事都沒有了。”

孫六壬鼓起勇氣, 跟隨者我走進孔洞。

孔洞後方是一個大廳,我沒有見過古老的建築真實的樣貌,但是這裏的布置環境的的確確是古代的樣子,這個我能肯定。和我們現在的大廳布局完全是不同。我見過的最古老的建築莫過於村落裏的祠堂,還有工廠裏的五六十年代的蘇式禮堂,出了考古學家,在西北的沙漠可能遇到古老的建築痕跡。我們普通人平時看到的那些所有的名勝古跡,只要是建築物,都是近十幾年翻新的玩意。

我之所以要這麽說,就是想表達我看的的地方,這個深藏於地下的大廳,是我從來沒有見識過的古老建築,因為大廳內的布局,和我能接觸到的古代小說裏有些類似,但是又有一些區別。這樣反而能佐證,這個地方是真實的古跡,至於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我也無從知曉。只能按照周俊民所說,這裏是個什麽傷口區。

大廳裏是有光線的,但是很微弱,至於光線從那裏來,我也看不出個究竟。於是我就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影影綽綽的出現了,越來越真實。

周俊民走到這些人當中,映襯著更明顯一些。我現在看到這個大廳有很多人,周俊民走到他們之間,然後和他們一樣,安靜的坐在地上。

無數的人坐在這個大廳裏,越來越擁擠,還有人陸陸續續從大廳前段某個角落走進來,然後慢慢坐下。一旁已經坐下的人都輕微的調整一下,挪出位置。

所有人的人都沒有說話,保持了絕對的寂靜。

怪不得周俊民要跑到這個地方,對他來說,這裏有他很多同類人。

我立即就想到了這些人和周俊民是同類,因為他們的臉色的表情和動作完全是一模一樣。只是他們穿的衣服,卻是古代的,而且我看到他們很多人都穿著古老的兵甲,除了穿著兵甲的人之外,也有部分穿著平民的衣服。

我強制讓自己鎮定,對孫六壬說:“你靠著窟窿站好了,出了什麽事情,馬上就跑回去。”

我慢慢的走到人群中,走到一個人面前蹲下來。

這個人一臉的虬髯,身上的兵甲已經銹蝕的厲害,某些部位泛著暗沉的綠色。我看到要腰間掛著一個牌子,我慢慢伸出手,把那個牌子拿到手上。這個人並沒有阻止我的動作,只是茫然的看著我。

我看見他的臉上有一片黑色的印記,不像是胎記,我又看向旁邊的人,這才發現,所有的人臉上都是這樣。

我把眼光又看向手上的掛牌,掛牌沉甸甸的,我辨認清楚了,上面寫著“五軍營”三個字。

我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手也在發抖。

“天啟六年,”我想明白了,他們臉上的黑色,都是爆炸時候,煙熏的痕跡。

王八和我很早就對一件明朝的神秘事件產生興趣,天啟六年的王恭廠爆炸,到現代都沒有得出一個解釋。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難道是明朝活到現在的人?

我連滾帶爬到周俊民身邊,現在我不把他當做神經病了,而是誠懇的問:“這個地下的暗室,竟然還有個特別之處,就是可以讓人不死掉,永遠活著?”

“如果你們不來,”周俊民苦笑,“那就可以這麽理解吧。”

“我們來了,會有什麽關系?”我著急起來。

“老侯為什麽還不下來?”周俊民無來由的問。

“他還要過一會才會下來。”我問周俊民,“你著急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