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菌室毒殺事件

前情

“為什麽沒有開槍?”男人的聲音吊兒郎當,語氣中透露出滿滿的調侃,“他都把槍遞給你了,怎麽就手軟了?”

羅半夏憤恨地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瀟灑的富二代,腦海中卻浮現出那天的情形來——

“我從不會因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感到害怕。”面對她犀利的質問,茂威汀緩緩地轉過臉來,將一把手槍遞到了她的手中,語氣平靜地說道,“想報仇嗎?開槍便是了。”

她的雙手握住了那把手槍,手腕劇烈地顫抖著。男人的面容冷淡而平靜,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根本與他無關。這簡直是一個冷漠到可以舍棄一切的男人,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你以為我不忍心殺你嗎?”她聽見自己提出了毫無意義的問題,仿佛是在拖延真正的決心。

“殺我或者不殺我,由你決定。”茂威汀慢慢地逼近她,眼睛如兩把利劍般刺入她的心裏。

當槍口堵上他的胸膛之際,他的臉已經湊到了離她只有一厘米的地方。一時之間,無數的畫面如駛過的地鐵般呼嘯而來。

——在春運列車上,他第一次用手臂為她擋下歹徒刺過來的尖刀。

——在鋼鐵密室一案中,他又飛身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裏,反手擊落歹徒的匕首。

——聖誕節的時候,他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關切地囑咐:“別讓自己出事,知道嗎?”

——摩天輪上,他目光清澈溫柔地低下頭,霸道地在她身上留下永難忘記的氣息……

一次次地舍命相救,一次次地情真意切,可到頭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竟是如此殘酷的事實!為什麽你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為什麽十年前你要替NAA做出那樣的事?

而此時此刻,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還要將所有的抉擇權交到她的手上。她究竟該怎麽選?怎麽做?

羅半夏只覺得身體中像有兩股相反的力量在奮力拉扯一般,幾乎要將她撕成兩半。她渾身顫抖地後退了一步,臉蛋因為憤怒和悲傷而漲得通紅。一股無名之火在心頭竄起,她狠狠地將手槍扔在了地上,大聲喊道:“別做夢了!我才不會淪為跟你一樣的殺人機器。你等著,我一定會找到證據,將你繩之以法,讓法律給你應有的懲罰!”

茂威汀的嘴角扯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旋即撿起了地上的手槍,轉過身背對著她說道:“既然你放棄了這次機會,就別再想有其他機會了。”

那天的情形至今回想起來,仍讓她驚心動魄、愁腸百轉。羅半夏深深地嘆了口氣,對身邊的簡三郎說道:“我還需要證據,我會通過正當的途徑為父親報仇。”

“借口還真多。”簡三郎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眯眯地說道,“依我看是舍不得吧?美女警官,讓人最難以自拔的是自己的牙齒和感情。”

羅半夏輕輕地咬住了嘴唇,不允許自己再流露出半分內心的情感,怒斥道:“簡三郎,你少胡說八道。現在NAA策劃的陰謀還沒有明朗,而那個人是案件的關鍵所在。我怎麽能在這種時候,為了泄私憤而任意妄為?”

她口中的“那個人”此刻正站在房間的另一頭,俯身搜查著書桌和書櫃。根據三口棺材案件中得到的線索,NAA目前正在尋求批量生產和銷售SPLIT藥物的渠道,而負責聯絡這單買賣的是一個姓徐的小夥子。可是,當他們趕到小徐家的時候,發現已經人去樓空,屋子裏面一片狼藉。房東說,這位小徐昨天夜裏匆匆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連房租押金都沒有要。

他們三人已經在房間裏面搜索了一遍,卻沒有任何收獲。茂威汀臉色沉郁,執拗地要求再搜查一遍。這時,只見他突然在辦公桌的抽屜旁邊蹲了下來,對著地板使勁地摳起來。

“怎麽了?”羅半夏走了過去,只見茂威汀從地板縫裏捏起了一片很小的SD卡。“這是……”

“手機存儲卡?”簡三郎隨後走上前來,從茂威汀手裏拿過那張SD卡,插進了隨身帶著的讀卡器裏。

羅半夏焦急地看著簡三郎擺弄他的平板電腦,問道:“怎麽樣?有什麽內容?”

“沒有,什麽都沒有。這張卡已經被格式化了。”簡三郎翻了翻白眼說道。

一股失望之情油然而生,她下意識地癟起了嘴。這時,簡三郎輕佻地捏了捏她鼓鼓的腮幫子,說:“妹妹,別這副表情呀!我可是電腦天才,只要數據不是被粉碎了,我就有辦法將它們恢復。”

茂威汀在一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浮現出一抹詭詐的笑。

鬼影重重

K大藥物研究所在校園的後山擁有一個草藥基地,基地的旁邊還建造了一座高精尖的制藥樓,專門用於中草藥的成分研究和藥品開發。這天早上不到七點,研究所的研二學生葛志剛滿臉疲憊地往草藥基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