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20頁)

“喂,喂,你知道案件的詳細情況嗎?”

這家夥可能是個新聞記者吧。栗橋浩美高興地想著。遇到這種情況,他也過於緊張了吧,聲音都在發抖。

“那只右手是誰的呢?”

“這個可不能說,警察會去調查的。”

對方緊張了。栗橋浩美忍住了,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如果笑得太厲害,也許對方會認為自己是個輕薄的家夥。

“我能說的只有這些了,現在只能說這些了。好了,我要把電話掛斷了。”

他這麽一說,手機裏傳來對方緊張的聲音,栗橋浩美擡起右手,把手指弄出了響聲,並說了聲拜拜,然後把電話掛斷了。

他滿臉帶笑,做了一個深呼吸,幹得太漂亮了,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好了,我可以撤了——

他擡起頭,突然,他的表情僵住了。後視鏡裏有一張自己非常熟悉的大大的臉。

高井和明——是和明,和明笑眯眯地看著他。

在大川公園事件中,有許多女性成了犧牲品,而且罪犯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家夥,他居然給電視台打電話,說出自己的所作所為。

這真是前所未聞的案件,也是前所未見的罪犯。除了這些之外,他可能還要做其他的事情。人們之所以感到恐慌,就是因為他以後一定還會做其他的事情——

整個日本都是這麽認為的。這件事讓人們目瞪口呆。特別是和古川鞠子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以及她們的父母,這種恐慌已經不是其他人的事情了。

可是事實是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這種恐慌。無論人們多麽害怕和恐懼,如何不滿警察的工作,如何分析社會規範的扭曲才會出現這種犯罪,罪犯也不可能馬上就被抓到。雖然這不是別人的事情,但和自己還有一定距離,不會馬上和自己產生聯系,對這種事情而感到神經緊張,也不過如此吧。

因此,在這種時候,人們往往會尋找一條退路,方法是各種各樣的。愛起哄的人雖然有好奇心,但因為這樣的情況也變成了“外野”,讓自己遠離這起案件。如果再進一步的話,他們只會裝成刑警或偵探似地對案件進行分析並要追捕罪犯。或者去議論那些在大川公園事件中還沒有查清身份的、成為犧牲品的女孩們,“理性”地認為“她們之所以會被卷進如此恐懼的事件中去是因為自己也有過錯,所以自己才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還有想得更簡單的,那就是“忘卻”。每天很忙,這些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自己沒必要那麽關心它。

即使是在有像由美子這樣的女孩的高井家,在最初的一兩天裏,夫婦二人也為如此恐懼的事件而擔憂。他們說不讓由美子一個人出去送外賣了,外出的時間也不能太長,看上去嚇得有點神經質了。要說在現實生活中如何才能反映出這種恐懼的話,那就是什麽也不能做。

首先,如果限制由美子的活動的話,那將會影響高井家的家業——長壽庵的正常營業。因為他們認為讓由美子去送外賣是件危險的事情,因此要馬上雇用一個能代替她的送外賣的店員——可長壽庵也不是那麽富裕的。今天,最重要的人工費達到了很高水平。另外,如果禁止她隨便外出而且規定她必須早點回家的話,雖然她是個女兒,但已經不是個孩子了,由美子當然不會答應的。

最後,他們只能一邊同情著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不幸,並感到了許多恐慌,一邊只能把它忘卻。他們只能不打聽任何消息,也不關心任何事情。對於熱衷於做生意的高井家的人而言,連日來對這一事件進行大規模報道的白天的電視節目和他們沒有太大關系,這麽做也不是太困難。

由美子很敏感,她知道父母因為有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兒而不想去聽或了解關於大川公園事件的情況,他們就是這樣的父母。因此,她也不提這件事,看了電視以後也不說什麽。如果在常來的客人中有人提起這件事,她也會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不和他們談論。

可是由美子本人和普通人一樣——不,比普通人還要關心這件事,她一直在關注著事態的發展。以年輕姑娘為目標的變態的罪犯——而且看上去還相當聰明——仍在東京都內橫行霸道。她不能不關心這件事,她認為自己才是最想了解事情的詳細情況的。

因為她不能看電視,所以她只能通過看報紙和周刊來了解情況。可是如果她公開看的話,父母會訓她的,她必須不讓別人注意。真是費盡了心思。

就在她這麽做的時候,由美子發現哥哥和明也對這件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可是很少見的。

和明最喜歡職業棒球和電視連續劇。由美子不太懂棒球,但和明好像是弱小球隊的球迷。九月份賽季快要結束的時候,關於得不了冠軍的球隊的比賽情況,體育新聞只報道比賽結果,和明連這種不起眼的新聞也會用心地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