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第4/5頁)

滋子真無法想象,他們怎麽幹得出這麽殘忍又愚蠢的事情來。

“當時是很轟動一時的事件呢。”板垣說。

“就剩下男孩子自己了,可怎麽辦呢?”滋子還在為那個男孩子擔心。

板垣把身體往前坐了坐,說道:“就是啊。你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嗎?”

滋子發現板垣的眼睛裏閃著光。

板垣看著滋子說:“喂,你可注意,下面才是我要跟你說的正題呢。”

說了半天,板垣的話都是為了他後面的話題做鋪墊的。

“你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還有更讓人吃驚的事兒呢。”板垣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道,“這個高中生就是大川公園事件中第一個發現那只右手的人。”

滋子差點兒叫出聲來,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說什麽?”

“我說會讓你吃驚的吧?他就是你現在感興趣的那個案子裏的第一發現者。因為他還是個未成年人,而且僅僅是個發現者,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被媒體曝光。”

板垣停頓了片刻,微笑著說:“說實在的,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怎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兒。我跟你說的這些,就是昨天,還是在這個咖啡廳裏,從一個和我一起在《老年生活》雜志社裏工作過的記者,就是編防範特集的記者那兒聽來的。”

滋子看著板垣說道:“真的嗎?”

“真的,一點兒沒胡說。”板垣答道。

“那個記者,我認識嗎?”滋子問。

“我想你不認識,他叫成田,我也是在《老年生活》才認識他的。”

滋子又問道:“那麽這個叫成田的記者,現在還在采訪教師事件嗎?”

“啊,不不。《老年生活》的防範特集的組稿已經截止了。”

“那,現在的大川公園事件呢?”

“他不關心這個,他不是搜集這類信息的記者。我只是為他和你說的怎麽會是如此有聯系的事兒感到吃驚。”板垣感嘆著。

滋子把身體緊緊地靠在椅子上。

板垣繼續說:“實際上,佐和市的事件發生時,他就去采訪過那個高中生。當然是為了 《老年生活》去的。不過,好像什麽也沒采訪到,只是見了幾次面。”

滋子從手提包裏拿出香煙,點上火。

“給我也來一支吧。”板垣也要了一支來抽。兩人默默地吸著。

過了一會兒,滋子又開口道:“我明白了,你所說的偶然,就是指從昨天到今天談論的話題都與大川公園有關。是吧?”

“唔。”

“可是,我該做點兒什麽呢?”

“是啊,能做點兒什麽呢?”板垣裝出一副愚鈍的樣子。滋子擡眼注視著他。

“滋子,你有沒有要寫點什麽的想法呀?”

“想法?”

“是啊。首先,媒體對大川公園的事件的聯合報道已經是很轟動的了,從昨天到今天所發現的線索來看,這個事件可以說是聞所未聞的事件了。不過,說實在的,我從沒想過像滋子這樣沒有任何後盾的人,要單槍匹馬地去和那幫記者爭高低。”

滋子看著板垣, 心想:“ 到現在為止, 我寫的全是有關女性的報道……”

只聽板垣又繼續說道:“如果僅限於寫一些普通的報道的話,沒有什麽價值。現在的問題是,今後應該從哪裏找到突破口。滋子應該寫一些只有滋子才寫得出來的東西,不是嗎?不要局限於你給我看過的手稿的內容,不要給自己規定任何框框,不要有任何束縛。”

“我明白了。”

板垣接著說道:“你要清楚,你的競爭對手,不外乎是那些最接近現場的報刊雜志的記者們,他們總是站在最前沿的。如果你跟在他們屁股後面進行采訪,寫出來的東西怎麽能經得起考驗呢?”

板垣看著滋子,又說道:“怎麽辦呢?對你來說,最好的方法就是另辟蹊徑。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要找到適合前煙滋子的采訪切入點。”

滋子低頭看著桌面,仿佛那上面就是板垣所描繪的她所面臨的戰場似的。到底應該怎麽做,她的心裏現在還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但是,她似乎已經鼓起了沖鋒陷陣的勇氣。

“剛才我已經給過你一個提示了。”板垣說。

滋子眨著眼睛看著板垣,就像在《薩布裏娜》時一樣,每當滋子遇到問題時,她總願意求教於板垣,板垣也總是能像領航員那樣為她導航。

“關鍵是那個男孩兒。”

“你是說……那個高中生?”滋子問。

“對啊,就是他。就是那個全家都被殺害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孤獨生活的男孩子。他又是發現被肢解的右手的人。這些因素綜合到一起,他難道不是最適當的寫作對象嗎?”

板垣像朗誦廉價雜志的文章裏的對白一樣笑著說完了這段話。滋子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