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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弟珀西瓦爾以前是一名特工,我是說在戰爭爆發的時候和戰後都是。”雷吉說,“先是供職於英國秘密情報局,爾後為英國海軍情報局工作,最後為……怎麽說呢,英國政府一位位高權重者管理的專門情報網服務。”

“珀西他媽的是間諜?”我說,這個時候我早已筋疲力盡,沒勁兒去注意自己的措辭。

“沒錯。”雷吉說,“年輕的科特・梅耶也不是他的登山拍档,而是珀西在奧地利最值得信任、最重要的聯絡人。八個月前,他們在西藏的定日鎮,也就是這裏的東北方碰了頭,當時梅耶正被德國人追殺,他一路往東逃去了,最後進入了中國內地,往南逃到了西藏。”

“他逃跑的路線可真夠長的。”讓-克洛德說。

“後面有一群窮兇極惡的德國人在追他。”雷吉說,“你們今晚也都看到了那些惡魔幹的好事。”

“梅耶到底要在定日鎮將什麽東西交給了珀西,德國人要這樣大費周章地要回來?”理查問道,“這個謎團我一直沒有解開。”

“我也不清楚,”雷吉說道,“我只知道事關英法兩國的未來,讓-克洛德。”

“好像不關我這個美國佬和美國的事吧。”我聽見自己說。我的聲音聽起來明顯有些生氣。

雷吉看著我。“沒錯,傑克,的確跟你沒關系。你卷入其中真的抱歉,但我不知道如何阻止你跟你的英國和法國朋友前來。不管我們剩下的人,我的意思是說不管是誰加入了我,下一步怎麽做,我覺得你都應該繞過這個冰川峽谷,往東南方向,前往舍波拉山口,從那裏進入印度。這比前往東邊兩個山口更安全,也更直接。如果運氣不錯,輕裝上陣的話,你三個星期左右就能回到大吉嶺。”

我張開嘴想說點兒什麽,但沒並沒有說出口。

“德國人不會追你的,傑克。”雷吉說,“他們對你沒有興趣。一丁點兒興趣都沒有。他們第二年回到這裏,就是因為還沒有拿回科特・梅耶給我表弟珀西的東西,而且因為他們還覺得我們五個人或許有機會找到那東西。也許他們自己也能在山上某個地方找到它。”

“他們殺了30個夏爾巴人,那可是30個活生生的人。”我說,強忍著憤怒和沮喪的眼淚,“他們到底要找回什麽東西?難道是某艘無畏戰艦的設計圖,難道是活塞式飛機上更先進的機槍設計圖?不就是這些該死的東西嗎?”

雷吉搖搖頭。“這些德國人,不管他們有多少人,我相信去年只有七個人,但他們都聽命於布魯諾・西吉爾,他們的確看到珀西瓦爾和梅耶從這座山上掉下去了,也許是他們害他倆掉下去的。但是不管什麽原因,西吉爾和他手下的人都沒有找到梅耶試圖交給英國特工,也就是交到我表弟手裏的東西。你們要記住,這些德國人並不代表魏瑪共和國,並不是代表德國。但總有一天,這些惡魔全都會追隨那個叫希特勒的惡魔………不管梅耶想將什麽東西交到珀西手裏,都會戳到他的痛處,都會傷到他們的頭頭。我關心的也就是這個。”

我已經筋疲力盡,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麽。

“我只知道,”我說,“如果我們再次登上北坳,就會走投無路,像老鼠一樣被他們圍住。哪怕只有四五個德國人,可他們手裏有槍,我們沒有。他們手裏有步槍,你那把帶有瞄準器的恩菲爾德步槍的有效距離是多遠,理查?”

“超過500碼,”理查說,“最大距離在3000英尺左右。”

“超過半英裏了。”我說。

“沒錯,”理查說,“但這麽長的距離,準確度會大打折扣。”

我沒有理會他的解釋。“即使沒有狙擊手,也不用爬到北坳,都完全可以打中身在北坳上的我們,就別說更矮的北部山脊了。”

理查聳聳肩。“可能吧。這得看風速和天氣狀況。”

“迄今為止,該死的風和天氣並沒有站到我們這邊。”我大聲說。

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讓-克洛德對雷吉說:“我也同意傑克的看法,為了那些機槍和無畏戰艦的設計圖,搭上我們的命不值,將來反正也會被別的間諜偷去。而且,我們現在並沒有跟德國人再次交戰,在跟德國佬的戰爭中,我已經沒了三個兄弟、兩個叔叔和五個表親,雷吉。你得向我保證,無論梅耶先生從德國人或者奧地利人那裏偷來了什麽,首先,那玩意兒一定得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其次,那玩意兒得和你我兩個國家的生死存亡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