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尋找血液(第5/7頁)

“我怎麽會知道!我還以為十年前那個老婆是因為交通事故身亡的哩!你不說我還真無法想象原來她竟然是被團子咽喉而死的呀!”

把兩人的吵嘴當耳邊風,俺閉上雙眼,開始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就像走馬燈一般,昨天的事情一幕幕出現在自己眼皮底下。

昨晚吃飯的時候觀賞了三人的才藝表演。順序是:端子,長雄,繼雄。

長雄的才藝表演讓俺的不耐煩程度達到最高潮,不過之後繼雄的魔術表演還算湊合。這個懦弱又一事無成的次男,明明什麽大事都幹不成,卻有一手靈巧的戲法手藝。說起來,他房間的書櫃裏確實擺放著許多推理小說的樣子呢。

以前也見過他一邊望著星星一邊發呆的樣子。

“繼雄呀,你在思考什麽呢?”

“我正在構思殺人手法”

那時候,他雙眼發光地說著這樣的話。而我聽完只是一笑置之。

“像你這麽懦弱的人是無法想到的吧?況且想象殺人手法又有啥用呢?要寫小說?還是殺人?像你這種膽怯的人根本不可能的啦!不管你大學是以多麽優秀的成績畢業,結果現在還不是只能每天帶狗散步來消磨時間?”

繼雄只是笑嘻嘻地聽著俺把話說完。就算俺說的話多麽尖酸刻薄,他都維持著一貫的傻笑,真是個無藥可救的懦夫。

昨晚看完他的魔術表演時正好是十點整。阻止重慈大夫提案演唱宇多田光歌曲的發言之後,俺先大家一步回房睡覺。即使在旅行當中,俺也嚴格遵守著晚上十點睡覺,早上五點起床的規矩生活。

臨睡之前,重慈大夫在俺房間為俺進行了身體檢查。之後俺躺在床上望著窗外。房間很小,基本呈正方形,床就設置在入口正對面的墻邊。從床邊墻壁正中央那扇窗望出去,可以見到滿天星光。

拜那扇只能打開3厘米的問題窗戶所致,這房間的空氣非常糟糕。曾經要求換房卻沒人願意交換,最後演變成每次到這裏住俺都不得不使用同一間房。

房門開著,客廳裏老婆與兩個兒子歡談的聲音聽得很清楚。大抵是在說把蛋糕拿出來吃之類的話題。

由於皮膚沒有感覺,俺無法感覺重慈大夫檢查俺身體時的手勢。心裏甚至懷疑他根本沒在檢查,而是自個兒跑去打盹了。不過床底下傳來一陣大夫震腳的聲音,心想他應該還是清醒著的吧?可惜回頭一看,那癡呆老人果然已經倒在床邊的椅子上呼呼大睡起來了。

從大開的房門可以看到客廳裏的桌子。俺能見到正在切著圓形蛋糕的端子的身影。

“大夫,大家開始吃蛋糕了哦”

俺只是小聲說著,沒想到重慈大夫竟然立刻從椅子站了起來,喊著“上面有巧克力版的那塊是老夫的!”然後出了房間。

俺嘆了一口氣,從床上起來走到門口處附近,稍微眺望了一下圍著蛋糕的四人。端子當時手拿菜刀熟練地為每人分著蛋糕。

把門關起來上了鎖之後,房裏便只剩下俺一個人。俺關了電燈再打了個哈欠後,便躺回床上睡覺了。

“父親回房之後,我們確實是開始吃蛋糕的吧。那個時候袋子好像已經不在客廳入口處了呢。”

耳邊傳來長雄的聲音,於是俺睜開眼睛,把自己從昨天的走馬燈回憶當中再次拉回這個現實世界。眼前的桌子邊站著四人,俺的血依然流淌著。扭轉身體,菜刀也依然插在俺身上。有關鴨嘴獸的話題不知什麽時候結束了,現在客廳變得十分安靜。

“如果長雄說的是實情,那就是說,袋子是在十點俺回房間之前消失的咯?”

“那之後,大約十二點大家各自回房。……哎?”端子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說起來,這別墅應該只有一把菜刀吧……”

那又如何了?俺完全無法理解她話中的意思。這時候繼雄也“啊,原來如此!”地叫了出來。

“那就是說,刺傷爸爸腹部的那把菜刀……”

“嗯,看這裏。菜刀的刀刃根部還沾著奶油呢”

重慈大夫把那沾了血的菜刀放到桌子上。在那上面確實看得出切過蛋糕的痕跡。

“啊,等一下!這把菜刀是什麽時候從俺腹間拔出來的!?”

用手摸索腰部,菜刀確實在不知何時消失了。

“呼呼呼,你的破綻太多了,老夫偷偷把菜刀拿走你都沒發覺”

“你真的是醫生嗎!?”

長雄雙手抱臂,露出一臉像是專門欺騙善良主婦的推銷員般的困惑面孔。

“嗯嗯,但我們是在父親回房之後才開始切蛋糕的吧”

俺點點頭。俺還清楚記得自己鎖門之前見到的,正在切蛋糕的端子的身姿。

“之後應該立刻鎖門了吧?這樣一來,那把沾著奶油的菜刀到底是如何潛入父親房裏的呢?黃泉彼岸的父親一定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吧……”長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