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3/5頁)

萊姆看見所有人都因這個人的胡言亂語而生氣地皺起眉頭,於是他說:“我們聽說他的妻子死於那場大火。你知道什麽和她家人有關的事嗎?”

“瑪麗?我不清楚。火災意外發生時,他們才剛剛結婚一兩個星期。他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們以為她會使他安定下來,讓他少來糾纏我們。我們都是這麽想的,不過,我們真的一點也不了解她。”

“你知道還有誰認識他嗎?能不能給我們幾個名字?”

“亞瑟·羅塞是他的第一個助手,我是第二個。我們都是他的小鬼。大家管我們叫‘埃裏克的小鬼’,每個人都這麽叫。”

萊姆說:“我們已經打電話給亞瑟了。還有別人嗎?”

“我只想到一個人,他那時候是豪斯伯馬戲團的經理。他叫愛德華·卡德斯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現在應該是在芝加哥當制作人。”

塞林托抄下這個人名字的拼法,然後問:“威爾後來又打過電話找你嗎?”

“沒有。他也許只是不需要我了。但只用了不到五分鐘,他就伸出魔爪傷害我,糾纏我。”

我是埃裏克……

“哎呀,我不能再說下去了。我還得去熨制服,星期天一早要值班,實在很忙。”

對方掛斷電話後,薩克斯慢慢走到電話擴音器前,壓下斷線按鈕。“真受不了。”她咕噥說。

“他需要多吃點藥。”塞林托也說。

“不過,至少我們找到一條線索了,”萊姆說,“馬上追查卡德斯基。”

梅爾·庫珀再次離開客房,幾分鐘後回來時,他已打印出一些劇院公司的資料,並查出卡德斯基目前是風城芝加哥南華爾街上的一位制作人。塞林托馬上撥了電話。不出所料,在星期六的晚上,接電話的只有應答機。於是,他錄下了留言。

塞林托說:“他讓助手的生活陷於不安,他的情緒不穩定,是受過傷的人。可是,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他變得如此令人生厭?”

這句話讓薩克斯擡起頭來。“我們打電話去問特裏。”

特裏·多賓斯是紐約市警察局的心理學專家。盡管那裏的專家不止他一人,但他卻是唯一擅長行為分析的專家,這是他在弗吉尼亞州匡蒂科的聯邦調查局學習和磨煉出來的特長。多虧媒體和一些通俗小說的幫忙,使得大眾對“心理描述”一詞耳熟能詳,而且了解它的價值——但對萊姆來說,他覺得這種方式僅適用於某些類型的犯罪。大致說來,一般罪犯的心理層面其實毫無神秘可言。不過,碰上這次既不明白疑犯犯罪動機、也無法預料誰是下一個受害者的案件時,行為分析確實可以幫上很大的忙。它能讓偵察員獲得一些線索,或找出對疑犯有一些認識的人,能預估他的下一個動作,安排誘餌在適當的地點,執行跟蹤,或回頭參考過去一些相似的犯罪。

塞林托馬上翻開電話簿找到紐約市警察局那欄,直接打電話到多賓斯的住處。

“特裏。”

“朗,你那裏有麥克風回音,我猜林肯一定在那裏。”

“沒錯。”萊姆發出聲音。他向來喜歡多賓斯這個人,當年在他發生脊椎受傷意外後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他。萊姆記得,這個人對足球、歌劇和神秘難解的人類心理三者的研究可說難分上下,而且同樣熱愛。

“抱歉,這麽晚打擾你,”塞林托說,但口氣一點也沒抱歉的意思,“可是我們需要你幫忙分析一位難纏的疑犯。”

“是新聞上說的那個人嗎?他今天早上在音樂學校殺害了一名學生?很可能又殺了一位巡警?”

“沒錯。他還殺死了一名化妝師,也險些讓一名騎馬的女士喪了命。由於這些被害人差異很大,兩名女性,一名同性戀男性,沒有任何性侵害行為,這使我們無法從中判斷出任何線索。而且,嫌疑犯還親口告訴林肯,說他明天中午就要進行下一次謀殺行動。”

“他‘親口’告訴林肯?用電話?還是寫信?”

“是當面說的。”萊姆說。

“嗯,肯定是一段很精彩的對話。”

“精彩到令你難以置信。”

塞林托和萊姆開始對多賓斯講述這次案件的情節,盡可能把知道的一切都對他講了一遍。

多賓斯在提了好幾個問題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我看出有兩種力量在驅使他,不過這兩種力量會彼此強化,最後達到同樣的結果……他還在從事表演工作嗎?”

“沒有了,”卡拉說,“從那場大火後,他就沒登台了,至少沒有人聽說過。”

“公開表演是一種影響深遠的經歷,”多賓斯說,“它具有很大的驅使性,因此當一個曾經成功的人在表演上遭到挫敗時,他所感到的失落感也會相對增大。演員和音樂家——我猜,魔術師可能也一樣——都會盡其所能延長他們的職業生涯。所以剛才說的結果是:那場大火基本上已徹底毀掉了這個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