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5頁)

“我想我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

他擡起一邊眉毛。

“魚鉤上的一條蟲。”她表示。

他的眼睛皺在一起,然後他笑了笑。“我不會送你們去遊街示眾,只是把你們放在城裏的庇護所內,全面戒護,有最先進的安全設施。我們進駐之後,會把你們留在裏面,然後等候棺材舞者浮出水面,逮住他,如此一了百了,永絕後患。這是個瘋狂的主意,但是我不認為我們有太多的選擇。”

再來幾口蘇格蘭威士忌,雖然不是在肯塔基裝的瓶,但是味道還不差。“瘋狂?”她重復他的話,“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偶像人物,警探?某個讓你崇拜的人?”

“當然有,都是犯罪學家:奧古斯特·沃爾默【注】、愛德蒙·洛卡德。”

【注】:奧古斯特·沃爾默(August Vollmer,1897-1955),美國二十世紀初刑事司法發展中的重要人物。

“你認不認識貝麗爾·馬卡姆?”

“不認識。”

“她是三十至四十年代的女飛行家,是我的偶像,而不是阿米莉亞·埃爾哈特。她出身英國的上流社會,日子過得非常逍遙自在,像《走出非洲》裏的那一幫人。她是第一個從困難度較高的方向——由東向西行——單人飛越大西洋的人——不是第一個女人,而是第一個人。就連林白【注】的越洋飛行也是利用順風。”她笑了笑,“所有的人都覺得她的行徑瘋狂,報紙上的社論全都求她不要嘗試這一趟飛行。當然她還是做了。”

【注】:林白(Charles A·Lindbergh,1902-1974),飛行員,曾於1927年單人飛行五千七百六十公裏穿越大西洋。是第一個單獨不著陸飛越大西洋的人。

“她成功了嗎?”

“雖然她因為沒有降落的機場而撞地著陸,但是她辦到了。我不知道這是勇氣還是瘋狂,有時候我覺得兩者之間並沒有差別。”

萊姆繼續說:“你們會很安全,不過並不是全然地保險。”

“讓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們用來稱呼殺手的那個嚇人名稱?……”

“棺材舞者?”

“對,你有沒有聽說過,我們在飛行中的噴氣機裏經常說一句話:‘棺材的一角’。”

“那是什麽意思?”

“你的飛機失速時的速度和開始突破馬赫波——接近音速的時候——的速度之間的差距。在海平面上,每小時有幾百英裏可以讓你玩,但是在高度五萬或六萬英尺的時候,你失速的速度大約會在五百節左右,而你的馬赫沖擊大約在五百四十。要是不維持在那四十節的速差之內的話,就等於翻過棺材的一角,然後蓋在自己身上。任何飛到這種高度的飛機,都必須配備有自動駕駛儀,讓速度維持在這個差距之內。好吧,我只是要告訴你,我經常飛到這樣的高度,而我很少使用自動駕駛。‘全然地保險’並不是我熟悉的字眼。”

“所以你答應了?”

但是珀西並沒有立刻答復,她仔細地端詳了萊姆一會兒。“還有更多的內情,對不對?”

“更多?”萊姆回答,但是他聲音裏的無辜卻無法令人信服。

“我看過《時代雜志》的市政報導,你們警察不會為了一個殺人犯而全體動員。漢森幹了什麽?他殺了幾個士兵,還有我丈夫,但是你們圍剿他的方式,就好像他是黑社會老大阿爾·卡彭一樣。”

“我才不管什麽漢森。”萊姆坐在他的輪椅上輕聲說道,不能移動的身體卻有著一對搖曳如黑色火焰的眼睛,完全就像她那只獵鷹一樣。她並沒有告訴萊姆,她自己也跟他一樣絕不會為一只獵鷹命名,她只會叫那只野鷹:獵鷹。

萊姆繼續說:“我要逮到棺材舞者。他殺了警察,其中包括我的兩名手下,所以我會逮到他。”

她還是覺得有更多的內情,但是她並沒有追問下去。“你也必須問問布萊特的意見。”

“當然。”

最後她終於回答:“好吧,我同意。”

“謝謝,我……”

“但是,”她打斷他,“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萊姆擡起一道眉毛,而珀西則對自己的一個念頭感到驚訝:一旦忽略他受傷的軀體之後,眼前的他還真是一個英俊的男人。對,對,一旦有了這個念頭之後,她又可以感覺到自己多年來的敵人——面對英俊的男人時所產生的畏縮感。喂,矮個子、獅子鼻、小侏儒、青蛙小姐,周六有約嗎?我猜一定沒有……

珀西表示:“讓我飛明天晚上那一趟美國醫療保健的班次。”

“我不覺得那是個好主意。”

“這紙合約是個關鍵。”她表示,一邊想起了羅恩和愛德華偶爾會使用的一個句子。

“為什麽你必須飛這趟航班?”

“這張合約對哈得孫空運至關重要。這是一趟緊湊的飛行,我們需要公司裏最佳的飛行員。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