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3頁)

苦思冥想的同時,那種麻木的感覺不停地朝我襲來,即我是沒救了,不僅因為我之所為而沒救了,還因為洛拉即將對真相的發現而沒救了。這是最糟糕不過的了。

將近中午時分凱斯才回來。他看見了報紙,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床邊。

“我去了趟辦公室。”

“是嗎?”

“這是個不尋常的上午,不尋常的夜晚之後的不尋常的上午。”

“又出了什麽事?”

“你現在聽我和你說件你不知道的事。赫夫,這個薩切特,就是昨夜槍擊你的這同一個薩切特,他與我們因他可能知曉另外那件事而一直盯梢的那個家夥是同一個人,就是納德林傑那個案子。”

“你不會是當真的。”

“我的確當真。你還記著嗎,我當時正要告訴你,但諾頓卻不知怎麽想的,認為所有這些事都應當保密,不能讓代理人知道,因此我也就沒說。就是這麽回事,同一個人,赫夫。我是不是和你說過?我是不是和諾頓說過?我是不是說過這個案子有點蹊蹺?”

“還有什麽?”

“你的信貸公司來過電話。”

“是嗎?”

“他們提供了一些情況。要是我們從一開始就充分相信你,就不用等到今天才搞明白,你早就會告訴我們這些情況的,而這可是整個案子的關鍵。”

“他得到了貸款。”

“是的,他得到了貸款,但我說的不是這件事,這並不重要。你把那份保險單交給納德林傑的那一天,他在你的辦公室裏。”

“這我不能肯定。”

“我們可以肯定。我們全核實過了,找了內提,查看了信貸公司的記錄,查看了保險單部門的記錄。他在那兒,那女孩也在那兒,而這正是我們一直所希望了解的情況。這就使我們發現了我們過去一直所沒有察覺的同盟。”

“你說的同盟是什麽意思?”

“聽著,我們知道納德林傑從未和他的家人談起過這份保險單的事。這一點我們是在與其秘書所作的核查中了解到的,他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盡管如此,他的家人卻知道了這件事,不是嗎?”

“喔——我不清楚。”

“他們知道的,把他殺死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知道,而我們現在才知道了他們是如何知道此事的。這就全講得通了。”

“隨便哪個審判員也會假定他們知道的。”

“我不是審判員。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很得意,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是對的。因為你看啊,赫夫,我可以基於我的直覺而要求進行調查,但是我不會不知真相,只憑直覺就去出庭作證。現在我知道了。況且,這也把這個女孩子的角色定了位”

“這個——誰?”

“這個女孩子,女兒。她也在那兒,我是說在你的辦公室裏。喔,是的,你也許認為這很怪,一個女孩子會對自己的父親做出這種事來。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這種事發生過許多次。為了得到五萬美元,這種事還將多次發生。”

“我——不想信這一點。”

“在我處理完此事之前,你就會相信的。現在你聽著,赫夫。我還缺點什麽,缺少一個環節。他們要把你幹掉是因為審理此案時你會為某事出庭作證,這我看得出,可到底是什麽呢?”

“你說的什麽是什麽意思?”

“他們要把你幹掉是因為你知道了他們幹的什麽事呢?他們在你的辦公室裏?這不足以如此。一定還有別的什麽事。是什麽事呢?”

“我——不知道,我什麽也想不起來。”

“有件事,也許是件你已經忘記了的事情,一件對你來說毫無意義但對他們來說卻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麽事呢?”

“什麽事也沒有,不可能有任何事。”

“有件事,一定有的。”

他開始走來走去,我覺得出病床由於他的體重而在震顫。

“把它放在心上,赫夫。咱們還有幾天的時間,想想看究竟是什麽事。”

他點了一只煙,又腳步沉重地走了一會兒。

“妙就妙在這兒,咱們還有幾天的時間。你最早也要等到下周才能出席審訊,這就滿足了我們的需要。靠警方的一點幫助,再加上點橡膠軟管的教訓,類似的東西吧,遲早這一對兒會招的,尤其是那個女孩子,她不用多久就會垮掉的……相信我,這就是咱們一直所盼望的結果,對你來說這是有點慘,但現在總算是咱們想把他們怎麽樣,就可以怎麽樣。喔,是的,這真是個好機會。咱們現在可以把這個案子了結了。幸運的話,都不用等到今夜。”

我閉上了眼睛。我所能想到的只有洛拉,她身邊有好多警察,他們或許在對她拳腳相加,設法使她招供一件她全然不知的事情。她的臉突然跳到了我面前,不知是什麽東西打在了嘴上,臉上流起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