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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下去。我知道那裏可以打獵。”

“說那條街上有個郵箱,就好像說那裏有跑馬場、賽狗場、高爾夫球場、回力球場,還有帶彩色噴泉和露天演奏台的公園一樣。”

“那他犯了個錯,”恩迪科特冷冷地說道,“也許街上有個他覺得像郵箱的東西——比如垃圾箱。”

我站起來,伸手拿過信,折疊好放回口袋。

“一只垃圾箱,”我說,“不錯,就是一只垃圾箱。漆成墨西哥國旗那樣的紅白綠三色,還印了一行醒目的大字:保持市區清潔。當然了,寫的是西班牙文,邊上還躺著七條癩皮狗。”

“別耍小聰明,馬洛。”

“對不起,我只是說出我的想法。另外一件小事我已經跟蘭迪·斯塔爾提過了。信怎麽會寄出來?據信上的說法,寄信的辦法是事先商量好的,所以有人告訴了他郵箱的事。所以告訴他郵箱的那個人說謊了。所以有人寄出夾了這張大鈔的信一事也不可信。透著古怪,你不覺得?”

他呼出一口煙,望著煙霧裊裊散去。

“那你得出什麽結論了——還有,為什麽把蘭迪·斯塔爾也扯進來?”

“斯塔爾和一個叫曼寧德茲的渾蛋——他現在已從我們當中消失了——是特裏·倫諾克斯在英軍部隊裏的哥們兒,從某個角度來說,他們不是一路人,我應該說他們幾乎在任何方面都不是一路人,不過他們對彼此仍然尊重。出於某個顯而易見的原因,他們掩蓋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在奧塔托丹,出於全然不同的原因,他們又掩蓋了另一層事實。”

“那你得出什麽結論了?”他又問了一遍,口氣咄咄逼人。

“你的結論呢?”

他沒有回答。於是我謝過他抽出時間見我,便離開了。

我打開門時他眉頭緊鎖,但我覺得那是迷惑的真實流露。也許他正在努力回憶旅館外面的樣子,回憶那裏是否真有一只郵箱。

另外一只輪子開始轉動——僅此而已。轉了整整一個月,終於有了端倪。

一個星期五的早晨,我發現有個陌生人在辦公室裏等著我,是個穿戴講究的墨西哥佬,或者是南美人。他坐在敞開的窗前,抽一支味道很重的咖啡色香煙。他又高又瘦,溫文爾雅,黑胡子和黑頭發留得比一般人長些,梳得整整齊齊,穿著紋路疏松的淺褐色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綠色太陽眼鏡。他禮貌地站起身來。

“馬洛先生?”(3)

“請問我能為你做什麽?”

他遞給我一張折起來的紙。“這是拉斯維加斯的斯塔爾先生給你的。你會講西班牙語嗎?”(4)

“會,不過說不順溜。說英語更好些。”

“那就說英語吧,”他說,“對我來說都一樣。”

我接過那張紙,看了一遍。

這位西斯科·邁奧拉諾斯是我的朋友,我估計他可以幫你。S.

“請進屋說,邁奧拉諾斯先生。”

我拉開門,等他走進去。他經過我面前時,我聞到一股香水味。他眉毛也夠精致的。不過他也許並不像他外表那麽脂粉氣,因為他臉頰兩側都有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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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萊斯利·馬修·沃德(1851-1922),英國肖像畫家、諷刺畫家,密探(Spy)為其常用筆名。

(2) 奧利弗·溫德爾·霍姆斯(1841-1935),美國著名法學家,曾擔任美國最高法院法官。

(3) (4) 原文為西班牙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