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的坦白(第4/10頁)

“什麽,你說什麽?”她沒聽懂我的話,似乎想問問題,但我沒讓她說下去。

“他的膽子可比我大多了,至少有三次,我看見他偷偷從你們店的後門溜進去,過了好幾分鐘才出來。”

“你說……”這事顯然嚇住她了,我想象她在電話那頭,瞪圓了眼睛,嘴唇貼著電話機,微微發抖,“他、他是男人嗎?他長什麽樣?”她驚恐地問。

“他當然是男人,”我故意壓低了嗓音,“而且我也認識他,他在你們那條街上開了一家木雕店。哈哈,沒想到吧。你知道他在那裏幹什麽嗎?”

說到這裏,我感覺她在電話那頭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幹了什麽?”隔了會兒,她才問。

“我本來以為,他跟我一樣,只是想在後門的廚房裏偷看你呢,啊,我真喜歡你的身材和眼睛,真是太美了!”聽到她在電話那頭不耐煩地哼哼,我不由得笑了,“但其實,我看到的卻是別的——他在你們的米團裏做了手腳。”

“啊!”她輕輕叫了一聲。

“我看到他偷偷溜進廚房,打開那些你們準備打包送出去的米團盒子,把小瓶子裏的液體注入米團的底部。汁水是綠色的,跟葉子的顏色差不多,所以根本看不出來。幹完這些,他又偷偷從原路返回——呵呵,真粗心啊,你們怎麽能不關後門呢?”我故意問道。

“因、因為我們這裏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事。我們鎮裏一直都是這樣的……”她似乎想爭辯,我再次打斷了她。

“我還沒說完呢!美人!”我學著廣播劇裏的色鬼浪聲浪氣地說,心裏覺得真好笑,“有一次,我實在是太好奇了,真想知道他究竟往你們那些盒子裏放了什麽,於是就跟蹤了他。他也粗心,幹完壞事,竟然就把那個小瓶子隨意丟在他家後門的地溝裏。這對我來說,真是天賜良機。我把那個小瓶子帶回家,把裏面剩下的汁水噴在一塊肉上,喂我的狗,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發生了什麽?”

“我的狗當天晚上就腹瀉了。我只能帶它去看醫生,醫生說它是中毒了,但是說不清是什麽毒,於是,我就把那塊吃剩下的肉擺到了醫生的面前。哈,那醫生可真是見多識廣,他馬上就說,那是莽草的味道。美人,我可是知道,在你們鎮旁邊的樹林裏就有這種植物。”

她的反應慢了半拍。

“你說,他在我們店裏的米團裏加了莽草的汁水?”她似乎在慢慢咀嚼我說的話。

我大笑。

“哈哈,你終於聽懂我的話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幹,不過,我說的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告訴你吧,二十二日,他又下了一次,仍舊把眼藥水瓶扔在了他家後門的地溝裏,我剛才路過的時候,看到它還在那裏呢。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撿回去做個化驗什麽的。呵呵,不過,我說的那條路可真不是一般的冷清啊,連地溝裏都沒有水流過……”

她沒有說話,仿佛陷入了沉思。

可是我沒時間等待了。

“哈,我對你好嗎,美人?假如我們以後有機會見面,你可要好好感激我啊。因為我可是幫了你大忙。”說到這裏,我不等她回答,便“吧嗒”一聲掛了電話。

我希望她能真正明白我的意思。

打完電話後,我臨時決定去一次E縣。因為剛才在打電話的時候,我忽然想到,這個方向的B號線回到木錫鎮後,會停在大街上,這樣的話就一定有人看見我下車。要想瞞住谷平,根本不可能,所以我決定將計就計,索性去一次E縣。我希望谷平派人去E縣調查,得到的結果是我乘B號線,是為了去E縣調查父親的事的。相信這個理由足夠充分了。

我在車站等了幾分鐘,正好有輛空出租車經過,便攔了下來。我知道乘出租車到E縣要不了二十分鐘。到達E縣後,我又去了一次車站,在那裏,不厭其煩地向他們打聽我父親的情況。我問的所有問題,跟前一天一模一樣,我相信,要想讓他們忘記我,也非易事。

接著,我在E縣B號線的終點站上了車,整個車程耗費了將近四十五分鐘。當我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我發現谷平在門口等我。這時我才想起,他好像曾約我一起吃午飯,

因為今天上午我的心思完全遊離在別處,所以完全把這事給忘了。

“你到哪裏去了?”他問我。

“心情不好,隨便走走。”我故意沒說我去E縣的事。我想有的事得讓他自己調查出來,才更可信。

“那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中午的約會?”他笑著問我。

“嗯,我記得。”

我沒心思跟他閑扯,一心想去後門看看那個地溝。所以當他提議從後門出發,到旅館旁邊的小飯店去吃午飯時,我立刻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