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6/9頁)

金處長說:“這些特務都是老狐狸,偏一點他們反而不會懷疑。你要在市裏找個地方,他們反而多疑了,因為他們知道你們是個秘密單位,做事必然會神秘詭異。”

陸所長點頭道:“嗯,有道理。”

金處長說:“現在關鍵是時間,你們什麽時候才能把信傳遞過去。”

陸所長說:“剛才來之前我給孫處長打了電話,要求他今天晚上之前一定要把信息傳過去,但是不知道薩根會不會接招,聽說他要滾蛋了.不知道他還想不想幹這一票。”

“除了他還有沒有其他人呢?”

“沒有。”

“這有點懸,即使他得了信,傳不傳上去也不一定,畢竟是要走的人了,還會不會那麽賣力呢?”

“這就是賭博,沒辦法的,只能碰運氣。”

金處長說:“那好,就這麽定,會面的事你們負責,安全我來負責。”

陸所長說:“一定要保證替身的安全,那也是我麾下的一員大將啊。”

就是說,此刻停泊在朝天門碼頭的某一只船裏的人(有三人),如果沒有敵人來制造事端,他們將以“敵人”的名義來襲擊“陳家鵲”,並當場死在陳家鵠面前。不是假死,而是真死。其實假死也是可以的,但陸從駿實在畏懼陳家鵠的鬼腦袋,擔心被他識破詭計,執意要來真格的。為此,金處長專門去監獄裏挑了三個死刑犯來。

這一出戲,鋪排很大。

陸從駿接著說:“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什麽要選擇在這裏來迎接惠子,因為這兒視野開闊,便於我們掌握敵情。你看,”他指著停泊在江中心的機帆船,“它停在那兒,岸上離它最近的人是我們,我們離它有多遠?少說四百碼。如果敵人要遠距離狙擊他,這兒是最好的狙擊點,但我們已經把它占了。然後那個地方,你看那間茅草屋,”他指的是對面山坡上的一間革屋,“那個點也不錯,比我們遠不了多少,但也被我們掌控了。這兩邊山坡上我們已經全部排查過,有可能藏人狙擊的地方都已經全部被我們掌控,現在敵人要對‘你’下手,唯一的辦法只有從水上來,那好啊,我們張著大口袋等著他們來呢。”

陳家鵠茫然地四看一番,指著朝天門碼頭說:“那兒江邊有那麽多民居,你們都排查過了?不可能吧。”

“是不可能,也沒有必要。’

“為什麽?”

“太遠了。”

正說著,陸從駿發現朝天門碼頭那邊開來一輛吉普車,他把望遠鏡遞給陳家鵲,“她來了。你看看那輛車,應該是我們去接惠子的車。”陳家鵠舉鏡看,果然是。老孫把車停在一邊,叫惠子下車,並帶她下到碼頭,上了一只小船,朝江中心劃來。

小船越來越近。

陸從駿看見陳家鵠舉望遠鏡的手在抖,便拿過望遠鏡,對他說:“看你激動的,手都在抖啊。你該緊張才是,那不是你心愛的女人,那是一條毒蛇,鬼知道她今天會制造什麽血案。”

陳家鵠如在夢中,呆呆地看著被遠距離縮小為一團黑影的小船,過了好久才怯怯地、心緒難平地問陸從駿:“你估計敵人今天會來嗎?”

“我只能說希望他們不要來。”陸從駿說。

“萬一來了呢,”陳家鵠問,“他們不都是有生命危險?”

“你是為我的部下擔心,還是為惠子?” “都擔心。” “不用擔心,我剛才說了,這四周我們都布了人的,只要敵人一出現我們的人就會覺察到,敵人不可能飛上船去的。”

“你不是懷疑惠子是間諜嗎?”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那她上了船後就可能把你的處長幹掉,同歸於盡。”

“她不會這麽傻,連你都認不出來。”陸從駿對陳家鵠給他遞上來這麽好的一個話題很高興,不覺地眼睛一亮,揚眉吐氣地說,“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什麽要給你找替身,就怕她來這一招,不要命,跟你拼命,跟你同歸於盡。”

謊話說千遍也會成真理,這一瞬間陳家鵠簡直有點“君心”動搖,懷疑惠子真的是毒蛇一條。恍惚間,惠子在他心目中成了一個搖擺不定的形象,時而披頭散發,懷裏揣著匕首;時而嫵媚動人,手裏捧著他的照片和信……他對即將發生的事態充滿了緊張和好奇。

都是有方案的,在載著老孫和惠子的小船與機帆船相距百十米時,老孫告訴惠子,那個正在甲板上釣魚的楊處長就是陳家鵠。惠了‘一看,是有點像,頓時激動得又是大呼小叫,又是揮手示意。楊處長見此,起身對惠子揮了揮手,鉆進了船艙。這和他喬裝的形象是相符的,他在以此告訴惠子,你要注意安全,我出來是有風險的,所以要喬裝,現在你惠子這麽大呼小叫一下,嚇得他只能躲進船艙裏去靜候,不敢待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