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3/6頁)

老孫說:“這句話漏了有什麽關系,沒變你的意思嘛。”

王總說:“你不是要學我嗎,要學就學像一點,別讓你們首長覺得我就是你這水平……”

酒過三巡,老孫又學王總敬惠子的酒,他有意矮下身子,腆起肚皮,學著王總的腔調說起來:“酒啊酒,上帝給人類酒就是因為人間有不平,有痛苦……你痛苦有多大,酒量就會有多大,來,惠子,幹杯!為了你有薩根這樣的好叔叔幹杯!”

王總端著酒杯站起來,學的是薩根的樣,先是一陣哈哈大笑,然後苦著臉拉長聲音說:“惠子,為一個薄情人痛苦不值得,你恨他也好,愛他也好,就把他當做這杯酒,一口消滅它。”

老孫又學王總勸薩根喝酒,總之兩個人你演我,我演你,把陸從駿笑得前仰後合,臉上的肌肉都笑僵硬了。“行了,行了,別再說了,你們看,我臉上肌肉都抽筋了,僵硬了。”陸從駿說,一邊使勁地揉著臉。可是,陸所長,你在今晚這張酒桌上怎麽能說“硬”這個詞呢?兩人趁機把話題轉到薩根的被藥力做得堅硬如鋼的 “根部”,更是笑料百出。

真的,笑柄太多太多!

次日淩晨,照片沖洗出來,陸從駿發現果然如此:由於藥的威力,即使在攝像機面前,薩根的那玩意依然屹立不倒,翹得老高,充分體現出他作為一個混蛋極其無恥、下流的形象。

照片一大堆,他分別挑出六張,讓老孫各備三份,立即給警察送去。他拿一份(六張)放在皮包裏,準備自己用。相比之下,陸從駿對惠子鉆在桌子底下的那張大屁股照片並不欣賞,他認為有點惡俗,又不能證明什麽,沒有被選中。

照片在手,這天夜裏陸從駿睡得尤其踏實、香甜,沒有傲夢,因為他當前的夢——陳家鵲出院——已經指日可待。煮熟的鴨子飛不了了,他暗暗安慰自己,這是鐵板釘釘的事,不需要做夢了。

這天晚上,薩根和惠子是在警察局度過的,分別關在兩個看守間裏。薩根大叫大嚷,說他是外交官,中國警察無權抓他。警察要看他證件,以為他沒帶,結果帶了。

帶了照樣治你!照樣羞辱你!

警察看著證件,一邊說:“這是真的嗎?讓瞎子來摸一下也知道是假的。一個美國大使館的堂堂外交官怎麽可能幹出這種下三濫的事,不可思議。這是豬狗不如的事,豬狗幹這種事也要挑個沒人的地方,你撒謊也不打個草稿,我罰你一夜站著!”

本來看守間裏還有張板凳可以坐,這下被義憤填膺的警察踢走了。警察早打好招呼的,一切都按老孫和陸從駿制定的方案行事。第二天一大早通知美國大使館和惠子家人,讓他們來交錢領人。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張揚他們的醜事。當然登報的效果可能會更好一對陳家鵠效果一定更好,但怕傷及美國大使館的感情,不敢造次。

第二天大使館助理武官雷特連人帶車,把薩根接走了。當然,警察不會忘記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向雷特呈上一份,雷特回去自然也不會忘記把它們交給大使一睹。事後證明不登報的效果出奇得好,因為這維護了美國大使館的名聲,大使在處理薩根的過程中反而更加嚴厲:把薩根遣送回國!

這是陸從駿計劃中沒有想到的,屬於意外之喜,至於陳家發生的一切事,都是他預想中的。

這天,陳家簡直雞犬不寧,老頭子接到警察通知後,當著警察的面對一家人咆哮:“你們給我聽好,誰也不準去接她回來!這個女人從此再也不是我們陳家的人了!”又對警察說,“你走吧,我們陳家沒有這個人!”說罷踉踉蹌蹌地上樓去,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陳母也在一旁哭喪道:“真是丟人啊,怎麽出了這種事!家鵠啊家鵠,你看你娶的什麽女人,禽獸不如啊,我們陳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說罷也踉踉蹌蹌地上樓去,好像要去躲起來似的。

家鴻知道在老孫的計劃中,家裏必須要派人去把惠子接回來,而自己顯然不便去,便慫恿家燕去。警察看家燕遲疑著,丟給她一句:“快走吧,在警察局多待一天你們要多付一天的錢,別以為我們是慈善機構。”說罷揚長而去。

家燕被家鴻推著,畏畏縮縮地跟著警察走了。

一個多小時後,差不多午飯前,家燕帶著惠子回來,剛進家門就聽到父親在樓上的罵聲:“你們別攔我,今天我非要趕走這個賤貨!爛人!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沒想到我這把老骨頭還要蒙受這種恥辱!”

聲音是從惠子的房間裏傳出來的。惠子聽著,渾身發抖,縮在門裏,不敢前行。

樓上,惠子的房間裏,老頭子親自動手,把惠子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扔,一邊發狠地罵著:“這些都是臟東西,我們陳家容不下它。”回頭對陳母和家鴻吼,“你們傻站著幹什麽,把她的東西都清出來,丟在門口,她要就要,不要就當垃圾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