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5節(第2/3頁)

“很少。”我說,“如果有也就是洗個衣帽什麽的。”

“你覺得他們之間會有恩怨嗎?”

“應該沒有,我從來沒聽說過。”

“所以嘛,他憑什麽要殺他,真正要殺他的人在這院子裏!”

“我也……這麽想。”我吞吞吐吐地說,“我們秦處長真是太冤了,其實……怎麽說呢,我真……不想放過兇手。機關長說得對,兇手肯定就在我們身邊……我……希望機關長這次好好調查一下,一定可以查出來的。”

“那你們要支持啊,你們要說實話,要給我提供線索。你是秦時光身邊的人,我覺得你應該了解一些情況吧,比如他在單位有沒有什麽仇人。”

“仇人談不上,但是……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說,有什麽都要說!”

我當然不能馬上說,我裝得很為難的樣子,欲言又止,閃爍其辭,磨蹭了好久,逼得他發了火,我才迫於無奈地說:“我不想做惡人,但……人在做,天在看,我想最後機關長一定能……抓到他,我就……說了吧。”我報出盧胖子的名字,看他反應。他的反應不冷不熱,我馬上退回來說:“也許我是多疑了,這也是我為什麽想說又不敢的原因,因為我畢竟沒有親眼所見,只是……根據情況分析出來的。”

野夫命令道:“說下去!你聽說什麽了?”看我遲疑不決的樣子,他給了我一點鼓勵,“不要有顧慮,說錯沒關系的,說錯不是你的錯,但不說就是你的錯了。你該知道皇軍的規矩,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有話不說,我會撬開你嘴巴讓你說的。”

事至此,我不再猶豫,把我們排演過的那些話都跟他說了。他一直用心聽著,用眼神不斷鼓勵我往下說。最後我說到子彈,我說:“三天前,我不經意聽到局長在跟楊老板打電話,說要找一種子彈。”

野夫突然問:“楊老板是誰?”

我說:“你見過的,就是那次舉辦舞會的楊會長。”

他說:“嗯,你繼續說。”

我說:“局長幹嗎要找他要子彈,我想那一定是一種很特殊的子彈,部隊裏沒有的。我聽說那個楊會長社會關系很復雜,他也許能找到這種子彈,也許機關長也可以在局長辦公室裏找到這種子彈。如果找不到,我建議請機關長不妨找楊會長證實一下,他找的到底是什麽特殊的子彈。總之,我想機關長如果要查的話,一定可以查個水落石出。”

野夫冷冷一笑,起了身,踱了一圈步,上來握住我的手說:“謝謝你,你可以走了,順便把你的局長喊下來。”我走了,一邊聽見他在吩咐手下,“好家夥,呆會等他下來了,你去他辦公室搜查一下。”

在老金對野夫這麽說的同時,老J正在胖子家裏幹著昨天夜裏他在胖子辦公室裏幹過的事:把兩盒阿牛哥專用的子彈藏在他家裏的某個角落。接下來發生的事都在我意料中,在野夫審問胖子之際,其隨從在胖子辦公室找到了兩粒老J留下的子彈。

兩粒是不是少了些?為什麽不放它一盒?這是我有意為之的。為什麽?因為辦公室放多了,家裏再放就有點不合邏輯。不用說,當野夫拿著這兩顆子彈放在胖子面前時,胖子一定會喊冤,一定會挖空心思地想,到底是什麽人在栽他的贓。我是他秘書,首當其沖會成為懷疑對象。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揭發他的人是老金,鑒於我和老金的友好關系,他可能會因此咬定就是我幹的。可是他家裏我沒去過,這就是我為什麽要在他家裏放兩盒的原因:別讓他懷疑上我!

其實,兩粒的性質和兩盒是一樣的,兩粒照樣可以把胖子釘死在恥辱柱上。我相信,有了辦公室的兩粒,野夫就會抓人,然後就會大動幹戈,抄他家,查到底。在家裏又發現兩盒,哈哈,這時胖子你還能說什麽呢?我可以洗得幹幹凈凈,他將越洗越黑。

果不其然,當野夫從隨從手裏接過兩顆金燦燦的子彈時,眼睛都綠了,這子彈他太熟悉了,他曾多次反復地把玩過、端詳過,有一粒一直放在案頭,警示自己一定要抓到兇手。現在兇手,至少是幫兇就在眼前,野夫當即下令:

“把他帶走!”

這一走,胖子要再回來就難於上青天,除非楊會長不知情、不配合,除非老J在胖子家中藏子彈時不慎被人拍下照片,甚至——還除非我在再度接受野夫盤問時出了大差錯。可是這些“除非”都不會發生的,比如我知道二哥,他對野夫是這麽說的:

“既然機關長關心這個事,我也不敢說假話。具體日子記不清了,應該是去年夏天,六七月份吧,我剛把生意從上海轉到南京不久,盧局長經人介紹認識了我,認識的當天他就委托我給他找一支最先進的狙擊步槍。機關長可能也知道,我平時也做一點軍火生意,找槍的門路還是有的,很快我給他找了一支德國造的XB12-39狙擊步槍,還有兩盒子彈,共五十發。他大概是用這槍在打獵吧,後來他多次向我要過子彈,最近的一次,就在幾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