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4/6頁)

“一點不錯。書中有些地方寫得晦澀難懂。萬一奎因得知某人的什麽嚴重問題,把它隱晦地寫在書裏了呢?”

“嗯,那就說得通了,”羅賓慢悠悠地說,“因為我一直在想,為什麽要殺他呢?事實是,那些人幾乎都有更有效的辦法去對付一本詆毀他們的書,是不是?他們可以告訴奎因不能代理或出版他的書,也可以警告他要提起訴訟,就像那個姓查德的人。對於被寫進書裏的人,奎因的死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是不是?知道的人已經夠多,這樣一來,就更鬧得沸沸揚揚了。”

“同意,”斯特萊克說,“但你是在假定兇手的思維健全。”

“這不是沖動犯罪,”羅賓回應道,“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兇手全都考慮到了。肯定也準備好承擔後果。”

“這也沒錯。”斯特萊克吃著土豆條說。

“我今天早晨看了一點《家蠶》。”

“在厭倦了《霍巴特的罪惡》之後?”

“是啊……這不,書稿就在保險櫃裏……”

“把它都讀完,越讀越開心,”斯特萊克說,“你讀到哪兒了?”

“我是跳著讀的,”羅賓說,“讀到魔女和嘀嗒的內容。寫得挺惡毒的,但好像並沒有什麽……怎麽說呢……隱藏的意思。總的來說,他是在罵妻子和代理是他身上的寄生蟲,對嗎?”

斯特萊克點點頭。

“可是後來,讀到雌雄同——同——怎麽說來著?”

“雌雄同體?那個陰陽人?”

“你認為確有其人嗎?唱歌是怎麽回事?他談到的似乎並不是真正的唱歌,對嗎?”

“他的女朋友惡婦為什麽住在滿是耗子的山洞裏?是象征手法還是什麽?”

“還有切刀肩上扛的那個血跡斑斑的麻袋,”羅賓說,“和他想淹死的那個侏儒……”

“還有虛榮狂家爐火裏的烙鐵,”斯特萊克說,可是羅賓一臉茫然,“你還沒讀到那兒?傑瑞·瓦德格拉夫在羅珀·查德的晚會上對我們幾個人說起過這個。是關於邁克爾·範克特和他的第一任——”

斯特萊克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見多米尼克·卡爾佩珀的名字。他輕聲嘆口氣,接了。

“斯特萊克?”

“請講。”

“這他媽到底怎麽回事?”

斯特萊克沒有浪費時間假裝不知道卡爾佩珀在說什麽。

“咱不談這事兒,卡爾佩珀。會妨礙警察辦案的。”

“去他媽的——我們已經弄了個警察談過了。他說,這個奎因的遇害跟他最近一本書裏某個家夥被弄死的方式一模一樣。”

“是嗎?你們給了那個笨蛋多少錢,讓他信口胡說,把事情搞砸?”

“斯特萊克,你這該死的,你攪進這麽一樁謀殺案裏,卻沒想過給我打個電話?”

“我不知道你把我們的關系想哪兒去了,夥計,”斯特萊克說,“對我來說,我為你幹活,你付我工錢。僅此而已。”

“我讓你跟妮娜搭上關系,你才能混進那個出版公司的晚會。”

“我沒等你開口就交給你搞臭帕克的那麽多材料,你為我做這點事是最起碼的,”斯特萊克說,一邊用另一只手叉起一根根土豆條,“我完全可以不給你,而去兜售給那些街頭小報。”

“如果你想要錢——”

“不,我不是想要錢,笨蛋。”斯特萊克不耐煩地說,羅賓知趣地用自己的手機刷起BBC網站。“我可不想把《世界新聞》扯進來,幫著搞砸對一起謀殺案的調查。”

“如果你答應接受采訪,我可以開價一萬英鎊。”

“再見吧,卡爾——”

“等等!你告訴我是哪本書——他在哪本書寫到了這種謀殺。”

斯特萊克假裝在遲疑。

“《巴爾……巴爾紮克兄弟》。”他說。

他得意地笑著掛斷電話,伸手拿過菜單,查看上面的布丁。估計卡爾佩珀會在佶屈聱牙的文字和陰囊觸診中度過這個漫長的下午。

“有什麽新聞嗎?”羅賓從手機上擡起頭時,斯特萊克問道。

“沒有,只是《每日郵報》說,親朋好友認為皮帕·米德爾頓23比凱特更適合做妻子。”

斯特萊克對她皺起眉頭。

“我不過是趁你打電話時隨便看看。”羅賓為自己辯解道。

“不是,”斯特萊克說,“不是這個。我突然想起了——皮帕2011。”

“我沒有——”羅賓迷惑不解地說,仍然想著皮帕·米德爾頓。

“皮帕2011——凱瑟琳·肯特的博客裏的。她聲稱聽說過《家蠶》的一些內容。”

羅賓抓起手機開始查找。

“在這兒呢!”幾分鐘後她說道,“‘如果我對你說他讀了一些給我聽,你會怎麽說?’那是……”羅賓把頁面往上翻,“十月二十一日。十月二十一日!她可能在奎因失蹤前就知道書的結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