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連續不斷

我趕到單位醫院,見到了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蔣玲,她的幾個同事已經陪同在她身邊。一個醫生和護士,忙忙碌碌的準備著各種針劑。

我跑上去,心急如焚,問那幾個同事:“怎麽會這樣?發生什麽事情了?”

其中一個說:“不知道啊,發現她的時候,她躺在4廠區的空地裏。”4廠區是蔣玲回家的必由之路,由於綠化的比較好,整個4廠區非常的安靜,如果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沒有人會在4廠區逗留多長時間。特別是晚上,更是沒有人逗留。

我問道:“什麽?誰發現的?”

那女同事說:“巡廠員。他看到了就按蔣玲的胸卡給我們打了電話。來醫院的路上就給你打了電話。”

我跺了跺腳,愁道:“怎麽回事啊!她沒事吧。”

戴口罩的醫生轉頭對我說:“現在還不清楚,深度昏迷。但是身體反應一切正常。”

我拉著醫生繼續問道:“是什麽病嗎?還是被人襲擊了?”

醫生說:“身上沒有任何傷痕,脈搏也很穩定。對了,病人以前有突然昏倒的歷史嗎?”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說:“應該沒有。”

醫生說:“觀察一下吧。你們留一個人在這裏。”

病房中剩下我一個人,我坐在蔣玲的床邊,抓著她的手,心亂如麻。蔣玲到底是怎麽了呢?不會出什麽事吧?她到底碰到了什麽?

整個晚上,蔣玲都沒有蘇醒。我向謝文請了假,繼續陪著蔣玲。

蔣玲的領導和其他同事,廠裏的保衛科的人也趕來了。醫生又查了整整一個上午,仍然毫無結果。中午的時候,謝文、吳剛、劉真、趙桂花四個也請了假過來看我,不斷地安慰我,說沒有事的。但是,我心裏卻越來越著急,蔣玲始終沒有蘇醒的跡象,整個人就那樣象睡著了似的躺著。

下午醫院派人來給蔣玲做了更多的檢查,也做了一些大型儀器的檢測,結果令人揪心,蔣玲身體機能等等一切正常,大腦甚至也是在活動著,沒有腦死亡的跡象,但是就是不明所以的無法醒來。做過一些物理方式的刺激,身體也是有神經反應。

醫生說:“這種情況很奇怪,好像丟了魂似的。”當然,這是醫生被我糾纏的受不了,又無法給我任何準確的解釋,只好給了我這麽一個牽強的理由。

晚上,醫院住院部又喧鬧了起來,又一個昏迷者被送了過來,症狀和蔣玲一模一樣,沉睡不醒。

以後的十幾天,越來越多的昏迷者被送進了醫院,都是年輕人,年齡最大的只有30歲。總數超過了40個,光明集團派了專門的一批護士來看護這些昏迷者,並將他們集中在一起。

整個集團也越來越奇怪,整個廠區被封閉了,只準進,不準出。而且,光明集團一直以來是半軍事化的管理,嚴禁隨便往外打電話,這讓我沒有辦法通知到蔣玲的家人。因為集團這樣的做法,讓昏迷者的朋友和家人反復的要求將病人送到市區的大醫院檢查,幾次都和負責看護昏迷者的醫生和保衛科的人大吵起來。

這種狀況已經變成了一種恐慌,蔓延在整個廠區,誰都不知道下一個將是誰。更讓我心驚的是,趙桂花也昏迷了,接著是吳剛也倒下了。在二十天內,昏迷者達到了80人,人數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快。

更讓人恐慌的是,我們發現,整個廠區突然被軍隊包圍了。密密麻麻的包圍著,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任何人接近都會被嚴格禁止,如果敢再靠近,那些士兵就會端起槍指著你,粗暴的吼著,讓你後退。

這段時間把我折騰的魂不守舍,每次看到蔣玲安靜的躺在床上,都會有想哭的沖動。這到底是怎麽了,蔣玲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第二十天的晚上,我陪著蔣玲,雙手緊緊地抓著蔣玲的手,她的手仍然很溫暖。我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淚,嘴裏輕輕的念叨著:“玲,你到底怎麽了,你醒醒啊,醒醒啊。”

沒有任何的反應,蔣玲絲毫沒有動彈,我抓著蔣玲的手,讓她的手撫摸著我的臉,心裏不斷地祈求著,哪怕讓我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也好。

慢慢的,我突然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蔣玲的手貼著我皮膚的地方,有點微微的發麻,我覺得我的思維有形有質的遊動了起來,從蔣玲的手上鉆了進去,沿著她的經脈遊動著。很快,就在腦中浮現出奇怪的影像來。這是從蔣玲的眼中看到的世界!我盡管吃驚不已,但是沒有中斷這種感受,我壓制著自己激動而畏懼的心理,不斷地暗念著:玲,你怎麽了?你怎麽了?

腦中的影像開始變得有顏色起來,同時開始聽到了好像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和畫面配合的聲音。

我快速的在蔣玲看到的世界中搜索著,終於看到了這樣的一幕:蔣玲正在4廠區獨自行走著,這條路上還有不少人也向同一個方向行走著,並沒有蔣玲認識和熟悉的人,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叫蔣玲的名字,蔣玲回過頭,看到了兩個人,謝文和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