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這兩年多以來,我總是會做一個奇怪的夢。我總是會夢見一個渾身粘滿鮮血的男孩。他瞪著眼睛,嘴裏虛弱地吐出兩個字:救我。男孩的身體靠在一片殘敗的土墻上。墻上,地上,也都是鮮血!

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呢?我可以肯定,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男孩。為什麽我會夢到一個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人呢?而且是如此恐怖的場景。從小到大,我看過很多心理學方面的書,自己也是學犯罪心理學的學生。但是,我卻無法解釋,為什麽會有這樣奇怪的夢境。

……

在美國剛剛參加完第十二屆國際犯罪心理學研討會的我,這一次終於如願以償地見到了傳說中的連環殺手Eamon Lee。大三以來,作為犯罪心理學專業的學生,我一直在收集關於連環殺手的資料。因為“犯罪心理分析”這門課的結業論文,我要探討的主題是“連環殺手的內心世界”。這一次,我要和一個大四的學長合作完成一篇關於連環殺手心理分析的論文。如果有機會,還可以在一流的學術刊物上發表我們的論文。

提起這位學長,我覺得他真的算是大學裏白馬王子一級的人物了。他的名字叫方耀。就像他名字裏的那個“耀”字一樣,他的光芒真的是走到哪都無法遮擋。樣子清秀,為人善良,熱誠。最重要的是,他在犯罪心理學方面是非常有潛質、有才華的學生,明年他就成為我們專業的研究生了,導師也非常器重他。在國內,對於變態連環殺手的心理研究還不是一個非常完善和成熟的領域,很多理論還是來自於國外的犯罪學家和變態心理學的研究者。所以,這次有機會和方耀學長一起合作寫論文,我覺得非常榮幸,因為和他一起我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這天,我接到了方諾的電話,他約我一起吃午飯。

來到餐廳,我就看到方諾一臉郁悶的樣子。

“怎麽好像不開心啊?”我問道。

“你知道,我最近一直跟著鄭老師實習。很多案子裏的被害人都死狀恐怖,可能是我剛開始接觸實際的屍檢工作吧,所以,我覺得有時候真是感覺不太開心,蠻郁悶的。”說完,方諾喝了一口橙汁。

“看來,今天上午你一定又是接觸了什麽樣子恐怖的死屍了吧?看你的狀態就知道了。還說是法醫系的高才生呢,我想你應該早就習慣了啊。”我其實蠻好奇方諾到底又遇到了什麽新案子,接觸到什麽樣的屍體了。

“其實,新案子的信息是不可以透露的。但是今天上午在案發現場來了一大堆記者,他們還給發現的屍體拍了照。所以,很快大家就會知道這個案子了。”

“所以噢,你快說來聽聽,到底屍體是什麽樣的?反正記者也是要報道的啊。”

“經過初步屍檢可以判斷,死者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死亡時間至少兩年以上,所以現在只能看到一副骨架。並且在他死後,或者是死前,曾經遭受過殘酷的肢體虐待。現在通過骸骨來判斷,他面部所有突出的器官,比如,眼睛、鼻子和耳朵,都被兇手殘忍地割掉了。因為兇手用力過猛,所以在死者的頭蓋骨上有非常明顯的劃痕。而且,死者的腕部關節和踝部關節都是斷掉的,有明顯的用利器砍剁的痕跡,所以可以肯定的是,死者的手和腳也被兇手剁掉了。”

“啊!這麽殘忍啊!多虧看到的只是一副骨架,要是死亡不久就被發現的話,他的屍體一定相當恐怖!”我忽然聯想到了我最近研究的課題,變態殺手。

“因為兇手作案的手法非常殘忍,所以我們懷疑兇手可能對死者有強烈的憎恨,或者是有強烈的變態心理傾向。”方諾一邊吃著面,一邊說著。

“或者這個兇手有虐屍癖,也說不定。這些都是變態心理學的研究方向了。好了,我們不要說這些了,我們可是在吃午飯啊,再說可就真的吃不下去了!呵呵。”可是我心裏還是對這個案子充滿了好奇。

“不過,我看你倒是很好奇。嘴裏說不討論了,心裏卻還在想呢!到現在我們也沒辦法確定死者的身份。但是今年,我們法醫系和市公安局合作,引進了一套顱相還原技術的儀器,還請來了專家,這次這個案子剛好可以做個Sample。我們會使用顱相還原技術來嘗試為死者進行面部還原。這樣對於確定死者的身份也會有幫助。”方諾說得頭頭是道。

“看來,現在法醫學真是發展得很快啊!”

“對了,你男朋友林邈呢?怎麽好幾天都沒看到他啊?”

“噢,他去外地一個親戚家了,據說是有什麽事情要他幫忙。等他回來才能知道。”

……

下午,我來到圖書館,和方耀學長一起討論寫論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