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她說,要跟我一起走(第2/2頁)

一點人性都沒有了。

眼神裏,骨子裏,靈魂中有的只是冰冷麻木的殺戮,殺戮,殺戮……

外加錢財,錢財。

許局說我做的好,但同時他開玩笑說,可能沒辦法給我申請見義勇為了。

我則搖頭說無所謂,只要不找我的麻煩就好。

許局說不會,真的不會。

簡短的寒暄過後。

許局,秦月,另一名王姓的中年男子和那個郭姓的女刑偵,他們一起背著我,在帳篷裏開了個小會。

我猜他們是商量怎麽來抓大雨衣。

他們沒跟我點破大雨衣,沒說明這個人。是因為他們知道,我之所以能夠得手這裏面離不開大雨衣的幫助。換言之,他們能活下來。這個救命之功有很大一份要歸大雨衣所有。

可他們同樣是官家人。

官家人是要辦案的,抓不回去人,沒個交待這是不行的。

所以,他們得開會,商量下一步怎麽面對這個問題。

他們在帳篷裏討論著,我就在外面,坐在那只還在被烤的羔羊前。我坐下來,拿過一把插在羔羊身上的小刀,一邊吃著羊肉,喝著這群盜獵人帶的礦泉水,我望著滿地的鮮血和屍體,我陷入到沉思中。

殺是什麽?

怎麽來面對殺?

是因緣聚會的結果,還是一種個人心意的妄行。

這需要思考,度量。

還有生命是什麽?人的心究竟應該怎麽來詮釋才行?

我想躺在這裏的人,包括死去的藍軍帽在內,他們一開始的時候肯定不是這個樣子。

但隨著他們殺的多了,心中的念擺不正,漸漸就不把生命當回事兒了,就覺得殺動物是那樣,殺人也不過如此。

久了,習慣也就自然了。

我會不會像他們一樣?

我仔細的想,直視內心深處,我想了很久。

末了我感覺,我不會。

因為,雖然我今天動手,也殺人了。但我每殺一個人,我卻是難受的……

我沒有任何的快感,爽快。

沒有刀頭舔血的暢快淋漓。

有的只是,一種莫名的悲哀和無奈。

周師父說過。

以武入道,入道後,因武而生的各種心性,就會演化成諸多的魔障。

能否突破這一道道的魔障,憑的一是師功,二就是自已的造化了。

此時,我直視內心。

我明確感知到,今日的殺,必定會成為他日的障。

以武入道,以武入道。

看起來,很快很厲害,實則越到後面,越是無比的兇險呐……

我仰頭,望了可可西裏湛藍的天空,悠悠長嘆了一口氣。

“關仁,關仁你來一下。”

這時我突然聽到秦月叫我。

我起身轉頭,發現秦月已經離開了帳篷,站在一邊朝我招手。

我放下東西,起身走過去。

秦月看著我,一本正經說:“關仁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可可西究竟是幹什麽來了?”

我望著秦月那對強作鎮定,實則無限關切的眼睛,我想了想,大概三秒後吧,我把全部告放了秦月。

我告訴了她,其實我是一個國術的練家子,真正的那種練家子。

這是其一,其二我到可可西裏來跟一個叫唐劍的人有關。

我把同唐劍相識的經過,還有他拜托我做的事講了一遍。

秦月聽完,她跟我確認唐劍。

她問唐劍這人,是不是她說的那副模樣兒。

我給了她肯定答復。

秦月苦笑:“關仁呐關仁,你知道這唐劍是個什麽人嗎?他可是跟好幾起的案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局裏沒立案查他,只是因為手頭沒充份證據,一旦證據夠了馬上就立案了。”

我沒說什麽,我看著秦月等她說話。

秦月伸手撩了下頭發說:“這樣吧,剛才我跟許局他們商量了一下。他們打算先回去,到西寧找當地公安局把這裏的情況說明一下。然後我呢……”

秦月擡頭注視我說:“我跟你去礦裏。”

我用同樣目光注視秦月說:“可以,但那裏很危險。”

秦月笑了:“運氣差,喝水都可能嗆死。”

我扭頭一笑。

復又轉身看著她。

“想好了?”

秦月一笑:“想好了。”

我伸手。

秦月伸出手,跟我的手掌對空擊了一下。

行程就這麽決定了。

然後開始分配車輛,這裏呢一共是三台豐田越野。

我們在出發前,先把這些人的屍體連同槍枝一起堆放到帳篷裏。

然後,許局他們拿了幾枝車,坐一輛。

秦月拿了一枝短槍,外加一把隨身的戶外刀。

基本就是這些東西,我和秦月上了另一輛車。

然後我們開著盜獵人的車,通過車上的GPS導航,確定了公路方向,這就奔來時的路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