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終極羌塘 16.夏雪(第2/3頁)

“糟糕了,子彈這麽深,怎麽辦,得快點把子彈弄出來。”徐峰發現後很是焦急。

“這好辦,看我的。”老三倒很輕松,似乎我被子彈打中是小事情。

“三向導,你說真的?”林月有些擔心,看著她的樣子,還有剛才她回來救我的舉動,我覺得心裏很是復雜。

“沒事,沒傷到筋骨,你們幫我把刀子燒熱,我先給他塗點消毒水。”老三動作熟練,不像是吹牛。

徐峰看著半信半疑,不過現在也只好讓老三試一試,信宏和陳靜沒在旁邊觀看,而是在周圍走來走去,生怕盜獵者會再來襲擊。我心裏很納悶,盜獵者不是只獵殺動物嗎,怎麽對人也攻擊,這算哪門子的盜獵者?徐峰後來才解釋,可能是因為我們離近警車,他們以為警察返回追捕他們,結果逼急了才開火,誰都不想坐牢嘛。我一想,覺得也有這可能,看來那幾輛破警車差點害死我們。

何凱教授意識到安全問題不只是來自大自然,所以就安排了人來回值班,拿著槍守衛著營地。老三把刀子燒熱後,又塗了消毒水,等刀子熱氣漸散,他就叫我忍一忍,過會兒就好了。我拿著毛巾塞住嘴巴,怕待會兒要大喊就丟人了。我塞住嘴巴的時候,問了老三為什麽會這手藝,老三卻告訴我,以前經常有盜獵者射殺藏羚羊,所以他經常給藏羚羊治傷,經常挖子彈,然後又叫我放心。我聽後嚇了一跳,敢情老三把我當畜生醫治。林月看我又想拒絕醫治,於是就一把壓住我,不讓我翻身。老三撕開我的衣服,一刀下來,又狠又準,把我痛得想把毛巾都吞到肚子裏。

好不容易子彈取了出來,老三正幫我塗藥時,卻看到我脊背上的傷痕,他皺著眉頭問:“你的背……是不是以前有一個胎記?”

我趕緊把吞到一半的毛巾取了出來,然後回答:“你怎麽知道那裏有胎記,你是不是……陳林?”

“不是,不是,我粗人一個,怎麽可能是文化人。”老三尷尬道。

“你怎麽知道陳林是一個文化人?”我不解地問道。

“小夥子養傷,別問東問西的,我去四周看看,免得有出事情。”老三話還沒說完就逃開了。

我的傷口還在發痛,所以不便用力,於是就只能讓老三走開。反正一路上時間長著呢,我總會有辦法讓他承認的。天色迅速轉暗,無線電台還沒修好,因為缺少工具。我們帳篷剛搭好,哪知道忽然風起雲湧,天上下起冰雹來。一頓疲憊的晚餐後,大家都嚷著要休息,而今天晚上的值班就落在了徐峰,信宏,和陳靜的身上。我本來也想守夜,可是他們說我傷口沒愈合,要休息,所以只能作罷。深夜,我睡得正酣,猛然被一聲驚雷般的聲音吵醒,可是大家卻睡得安穩,我看到守夜人也沒有響應,就覺得是自己是錯覺,於是繼續睡覺。到了早上我才發現,原來帳篷的撐杆斷了,難怪昨天晚上會有如此大的聲音,可是又是怎麽斷的,總不可能會是自己斷的吧?

我出了帳篷,想看個究竟,哪知道一出了就傻了眼。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揉了揉眼睛,發現大家都在嬉戲,而外面已經是銀妝滿地,一片雪原。大雪把帳篷壓得老低,最後把我的帳篷都壓斷了。

現在正是六月,羌塘居然六月飛雪,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回帳篷把冬天的衣服穿上,我就跑了出來,看著這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美麗,完全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口。也許是因為大雪忽降的關系,茫茫羌塘暫時沒了盜獵者的蹤跡,他們可能正發抖,誰能想到六月的羌塘會有這麽一場夏雪出現。

“我覺得他們可能不是單純的盜獵者,”林月走到我的身後,把我拉到一旁,“他們可能是想撲殺那只東西,看來他們還沒找到,要是找到了命都沒有了。”

我覺得林月說得在理,連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都如此浪費地殺完就扔,他們的目的一定是更加珍貴的動物,莫非這群外國人也想要鳳凰?我心裏這麽想,嘴上還是說:“那關我什麽事情,你和我說這些幹嘛,別拉我進你們的幫派,我是無黨人士。”

“那群人不是我們的人,他們早回美國了,要真的是,怎麽會連我也攻擊。”林月看到我不理不睬,就急著解釋。

“那他們怎麽知道有這麽一只鳥在這裏的?”我問道。

“也許是他做的好事。”林月冷冷一笑道。

“誰?”我很不明白。

“陳今蔚啊,最壞的人就是他。”林月說話時很是嚴肅。

我聽著覺得好笑,陳今蔚不就是我,我不就站在她面前嗎?這個女人不會是從馬上摔下來,把腦子都摔出毛病了吧?我想笑,可是又故作姿態教訓道:“你正經一點好不好,平日看也蠻嚴肅的,怎麽開這種玩笑,可別想詆毀我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