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終極羌塘 14.猜測(第2/2頁)

我們兩個人一直交談到了深夜,不過誰都沒得出結論,誰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老三會知道爸爸的名字。信宏累得不行,不知不覺他就睡著了,而原羽的呼嚕還在繼續,我嘆了一口氣,心想以後晚上都不能睡覺了。我躺在被子裏胡思亂想,這個晚上只有原羽的聲音,遠處打仗一般的聲音卻沒有了。外面的篝火還在燃燒著,我煩惱地想著父母的事情,耳朵卻聽到了一段對話。那是在篝火旁邊傳來的,是紮西措和老三的對話。

老三先是嘆了口氣,說:“那個孩子應該就是我當年帶著的孩子,錯不了,只可惜他的媽媽……”

“哎,你還是別想了,都過去了。”紮西措安慰道。

他們只說了一會兒馬上就沒聲了,只剩下滿是煩惱的呼吸聲。我聽了後比他們還要煩惱,照老三的話,我是“當年帶著的孩子,”,可是“他的媽媽”……領導說過,老三的妻子已經死了,老三剛才卻說“可惜他的媽媽”,意思是說我的媽媽已經死了嗎?我的心一揪,真沒想到心真的會這麽疼,就像被人捅了一刀。如果老三真是我父親,那麽他為什麽不認我?千裏迢迢地來到羌塘,為的就是尋找失蹤多年的雙親,如果找到了他們卻不認我,我該怎麽辦?我之前想過很多結果,有父母已經不在人世,或者父母失去記憶,或者病殘,我都想過該如何接受,可是從沒有想過父母會不認我。一個晚上,我都是清醒著,鼻子和眼睛又熱又濕,過了不久就全身冰冷,絲毫沒有熱氣在身上。

第二天早上,我們浩蕩的隊伍上路了。一路上我沒有多說話,一直沉悶,倒是紮西措忽然變了個人,一直找信宏說話。在進入羌塘前,我們整個隊伍都要接受軍事化的訓練,而現在揮師北上,就是前往供作適應性訓練的營地——色哇村。在那裏,除了訓練,還要等待從附近趕來這兒集中的受雇民工和牛馬。一路上,我們的車隊忽上忽下,車子陷入泥沼的事情經常發生,我們也經常推車。真是不知道是人坐車,還是車坐人,累得我腰都直不起來。期間,我們又遇到了隧道的塌陷,好在車子沒有事情。我滿是疑惑,這條隧道怎麽這麽長,出了班戈居然還有它的蹤跡。途中,我們還經過了倫坡拉盆地,這裏是西藏地礦局的一支地質普查大隊所在,我們停下來和他們交流了一下。而我也聽他們提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們飼養的動物這段時間也有遭不明生物襲擊,狀況與我就林月看到的母藏黃羊一樣。只是,除了我誰都沒親眼見過那東西,可我的眼睛卻似乎出現了問題。

班戈到色哇的直線幾近130公裏,雖然我們是早上7點出發,可是直到深夜1點才到達,因為途中經常推車,幾乎是一路走來。我晚上根本沒能休息,所以到了色哇,我眼睛都翻白了,腸子也要餓穿洞了。色哇位於黑阿公路以北的一個小盆地內,海拔4660米,東邊緊靠著一個面積不大,僅約160平方公裏的其香錯(湖)。不過這個湖水礦化度高達64克/升,屬於鹽湖,根本不能引用。好在湖的西邊有塊沼澤地,那裏有一眼清泉,這是當地唯一飲用水源。

第二天早上,我們一起床就去訓練了。車上帶來的都是很老式的槍和子彈,我一千個後悔舉報了林月的藏槍地點,上次差點害死我們倆。一天的訓練雖不難,但卻累死我們這些暫時棄文從武的年輕人。倒是那兩位老向導,他們打起槍來毫不馬虎,讓我們年輕人都傻了眼。因為訓練口渴,我決定去水源那邊打些水回來給大家享用,而林月卻積極地說要和我一起去,害我心撲通地跳個不停。

沼澤裏果真有一眼泉水,我開心地打著水,卻發現沼澤的一處有塌陷的地方,泥沼正不斷地被往下倒吸。我覺得奇怪,走過去一看,嚇了一跳,沒想到那條隧道居然在這裏都還看得見。這就太奇怪了,先別提隧道其他的長度,單是班戈到色哇的直線距離就有130公裏,何況隧道不是直線挖的,其間曲折不斷,又何止130公裏,這簡直可以和萬裏長城相比了,說不定隧道真有一萬裏。不過四周泥沼滿布,我不方便直接走進去,萬一陷進去,林月說不定都懶得救我,還拍手稱好,希望我快點被泥沼淹沒。

“我跟過來不是看你發呆的,是有話對你說。”林月打斷我的遐想。

“什麽話?”我二丈摸不著頭腦。

“我一直記得你父母的樣子,那位老向導,真和很像你父親。”林月嚴肅地說道。

我看著林月的眼睛,看不出她有欺騙的神情,而且我也有這個感覺。但是,當我想繼續問的時候,老三卻走了過來,說:“你們快回去,這裏出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