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終極羌塘 11.秘密

我沒敢走向隧道的深處,而且何凱教授也不允許,還沒走出幾米距離,她就慌張地叫我停下來。何凱教授一向很看好我,為了不讓她失望,我就忍住了好奇心,沒有繼續往前。何凱教授伸手把我拉上來,本以為自己的體重會把她老人家也拉下來,哪知道這個位婆婆力氣大得驚人,簡直和牛一般,拉我上來後氣也不喘,反倒是我呼著粗氣,頭上也冒著熱汗。

“先回去吧,我叫他們來弄車子,這個隧道不在計劃內,別管這麽多了,我會報告給有關部門的。”何凱教授擔心我過分關注這個隧道,她還沒說完就拉著我往縣城走。

“還真是奇怪,這裏怎麽會有一條這麽長的隧道,何阿姨,你就不好奇嗎?”我仍然不死心。

“當然好奇,阿姨也想進去看個究竟,可是我們這次沒帶進隧道或者洞穴的工具,這裏除了無線電台,手機什麽的都沒信號,萬一出了事不好聯絡,所以,你小夥子別亂跑進去,聽見沒有,我聽鄒信宏說你可是闖禍高手。”何凱教授見四下無人,批評起人來可絲毫不給面子。

我心裏嘀咕著,信宏居然背地裏說我壞話,逮個時間和他抗議。我心裏這麽想,嘴上卻說:“何阿姨,信宏他是個好人,我就是壞人嘛,不然怎麽襯托他的好。”

“又沒說你是壞人,可別混淆我的話,不過話說回來,鄒信宏這小夥子的確很老實,而且特別勤快,沒事都拿著一本冊子背來背去的,你可要多向他學習學習。”何凱教授即微笑又嚴肅地說道。

我兩眼一擡,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心想,信宏有這個習慣嗎?我和他住了這麽多年,從沒看見他有這個習慣,什麽小冊子,更加沒見過,何凱教授會不會是老糊塗了,她該不會連信宏是誰都搞錯了吧?我心裏這麽想,嘴裏當然不好意思這麽說,自己只是敷衍著何凱教授,她之後說了什麽我都是水過鴨背。我和何凱教授是用腳走到縣城的,本來是有車子接我們,可是何凱教授卻說要和我說說話,結果硬是把車子趕走了,還說這樣有助身體健康。好不容易走到縣城,我的腿都酸得站不起來了,之前我們可是和棕熊拼了好長的時間,沒想到還要被何凱教授折騰一番。

班戈海拔4700米,是1959年才建制的小縣城,因臨近班戈錯而得名,而錯在藏語裏是湖的意思。班戈錯是一個盛產硼酸鹽的鹽湖,遠在6世紀就已經開采。雖然班戈比那曲要高出200米,可是我們卻覺要比那曲暖和許多,大概是空氣濕度較低,日照較強的緣故。可是到了晚上,溫度竟然急劇下降,我拿出溫度計一看,眼睛都要掉了出來,上面的結果居然是零度以下。現在可是盛夏季節,晚上的溫度怎麽會是這麽低,難怪何凱教授要我們帶上冬天的衣服了。

班戈雖說是縣城,但其實和內地的村落差不多,要是沒親自來過這些地方,根本無法想象居然還會有這樣的縣城。不過,縣城裏的人們都很積極向上,要是換了我們,可能沒有他們那麽堅強樂觀。我們住的地方仍然是自己建的帳篷,對我們這群住慣了高樓的人來說,卻不覺得苦悶,倒覺得很新鮮。我和信宏、原羽一個帳篷,原羽一直說個不停,話比我還多。我幾次叫他打住,休息一下自己的嘴巴,可是他不知道是聽見還是沒聽見,仍然說個沒完沒了,連他的生辰八字都告訴了我們。信宏是個好脾氣,他不好意思直接叫原羽停下來,所以就悄悄地走出了帳篷,無聲地抗議原羽的吵鬧。

我倒無所謂,原羽要說多久就多久,我沒覺得吵,只是看到別自己能說的人,心裏實在不爽。帳篷裏沒什麽東西可以娛樂的,我又沒帶了書來消遣,想起信宏帶了幾本書來,我就朝他的行李摸了過去。書是找到了幾本,可是我卻也發現了一本小冊子。雖然說是小冊子,其實不然,還挺厚挺大的,只不過上面寫著是小冊子,姑且就這麽叫喚它。小冊子已經老舊了,盡管它很幹凈,可我一摸就知道小冊子應該有些年頭了。一看到小冊子,我心中大驚,沒想到何凱教授說的是真話,信宏還真有這麽一本小冊子,我可從來沒見到過。我心想,悶頭悶腦的信宏不會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吧,難道他在寫情詩,或者有寫日記的習慣?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既然何凱教授說的是真話,那如果真是日記又怎麽會經常拿出來背呢,肯定是什麽考古資料,信宏可真小氣,有好東西也不舍得分享。我想著看看也沒什麽不妥,於是就把小冊子打開了。

小冊子裏的內容不是關於考古也不是學術類的,都是一些很平常的流水賬,有點像是日記,又不盡然。我發現每件被信宏記下來的事情都有日期,翻到第一頁後,看到那個日期嚇了一大跳。第一個日期居然是1990年3月4日,那時我還沒搬來和信宏一起住,因為那時候爸媽都還在我身邊。我實在沒有想到,這本冊子居然是十七年前的,而且信宏一直用到了現在。上面記載的事情很普通,我看不出有什麽值得記載的,而且他每次只寫很簡短的幾行字,真不明白他這麽做有什麽意思,難怪他悶頭悶腦的,原來腦子也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