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山神殿 05.紅崖天書

鮑爾太過關注自己的大狗,沒注意到周圍的環境起了變化,我有點後怕,想退出沙依林,怎知回頭一看,來時的路已經不見了。其實不是不見,是不記得從哪兒來的了。這裏漆黑一片,野樹密集,千百年來極少有人進入,根本沒有人踩出來的路。我們這麽魯莽地闖進來,想不迷路都難。

“別回頭了,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信宏不肯放棄,他也不覺得害怕,“你看,前面好像有一個山洞。”

我睜大著眼睛看了老半天,這才發現前面的樹叢後有一團漆黑的空間,不知道裏面藏著什麽東西。信宏說他看到那個女人走了進去,所以也想進去看個明白。我的眼睛沒他的好,那個女人有沒有進去,根本沒看見。不過,既然一起來的,就要一起出去,山上沒聽說有害人的猛獸,我們也不用害怕。我們剛想往那個陰森的山洞裏走,鮑爾的大狗卻又叫了起來。鮑爾本來就是一個半路上認識的人,和陌生人沒什麽兩樣,我不想他攪和進來,所以就想讓他離開。鮑爾卻說自己也想出去,但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了,只好跟著我們。我愣了一下,心想這人嘴巴還挺滑頭的,明明知道誰都不認識回去的路了,就故意將我一軍。

三只大狗仍叫個不停,我想安撫它們,可是卻發現它們是對著泥沼吼叫的。信宏早已蹲了下來,只見他在泥沼裏翻了翻,一具閃著紅光的屍骸就給他翻了出來。三只大狗看到屍骸,就嗚嗚地呻吟著,毛發都豎了起來。

“是爸的……”信宏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我聽他這麽一說,心裏一緊,鄒伯父真的死在了這個林子裏嗎?本來還沒找到屍骸,還可以抱著一個希望,現在屍骸找到了,希望就成了絕望。這個林子連只蚊子都沒有,又是誰跑進來殺死了鄒伯父?

“你確定是伯父?”我小聲問道。

“嗯。你看,這衣服雖然破爛了,但是這裏有身份證,上面寫著的就是……”信宏很是難過。

我掃了一眼,模糊中看到身份證上寫著:鄒宇。這具屍骸的左腳趾頭有六個,鄒伯父的左腳正好是有六個趾頭,這麽多巧合,這裏又不常有人進來,看來真的是可憐的鄒伯父了。這具屍骸的右手還握著一只鋼筆,想來鄒伯父死前是想在筆記本上寫幾句話,可惜沒寫完。事到如今,我仍不明白,鄒伯父那幾句話是什麽意思。

信宏在屍骸上的衣服翻了翻,又找出了一本小工作記錄手冊,可是因為久埋泥沼之下,手冊已經黴化了。這個時候,銀月從烏雲裏露了一角出來,慘淡的月光硬是從密集的林葉之間擠了進來。我們借著月光,把手冊看了一遍,但卻滿頭霧水。

手冊上又寫又畫的,但是全是一種古老的文字——紅崖天書。紅崖天書,原名“紅巖碑”,位於貴州省安順地區關嶺縣境內的斷橋鄉龍爪村東南的曬甲山西側巖壁上。它緊靠滇黔公路,從公路到紅巖前,約半公裏,靠近黃果樹瀑布。

在曬甲山上,有一塊長約100米、高3米的土紅色的石壁,上面分布有20余個非鐫非刻、非陰非陽、似隸非隸、似篆非篆、形若古文的符號,字跡紅艷似火,虬結怪誕。那些鮮紅色的神秘符號,非雕非鑿,了無刻痕,經數百年風雨剝蝕,卻能依然如故,色澤似新。

清光緒年間,日本國領事得丸作藏和著名的旅行家鳥居龍臧曾為了紅崖天書,不遠萬裏漂洋過海來到中國訪古碑、求摹本,當他們來到曬甲山觀摩時,也是滿腦子的迷惘。在他們將“紅崖天書”的摹本帶回東瀛展出時,竟然在日本引起了強烈的震撼,參觀者摩肩接踵,絡繹不絕,一時間,“洪都觀經,可雲盛也。”

這期間,法國學者雷相如與費南海爾等聞訊也前來曬甲山觀摩,竟然發出如此的感慨:“此碑含有絕對之神秘性,誰也無法窺破其中的奧秘!”

自此,“紅崖天書”之名不脛而走,也因為後面的幾次事件名聲大震。但時至今日,仍無人參透天書奧妙。

既然這麽多人無法知曉其中玄機,我們自然不敢和那些專家學者比試。可是鄒伯父為什麽要研究這個東西?紅崖天書遠在貴州省,縱是白癡也不會跑到天山來研究紅崖天書,鄒伯父又沒得老年癡呆症。信宏也參不透其中的謎題,對著無人能解的紅崖天書,只能搖著頭把手冊合上。

“要不,我們把伯父先放在這裏,進洞看看。”我摸著發紅光的屍骸,手上的感覺有些麻木。不知道為什麽,鄒伯父的屍骸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這個山洞裏,真的住著一個紅妖?

“也好。”信宏嘆了口氣,他說完就往樹洞裏看了看,以鄒伯父屍骸的位置來看,鄒伯父很可能死前是從樹洞裏跑出來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沒跑進步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