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玩藏貓貓

這塊血跡,在緊挨著門框的地面上,看了一下房檐的長度和兩邊堆放的雜物,蕭曉白差不多清楚了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你說他們家前幾天夜裏有鬧,是多久前的事情了?”蕭曉白向鄰居家女人問道。

“有差不多五六天了吧?我也記不太清了,那幾天恰好農忙,夜裏困得不得了,聽到鬧也沒起來,鬧了一會就沒鬧了,我也就繼續睡覺了。”

蕭曉白點點頭。這片血跡,假如推測的沒錯的話,應該就是在一個星期左右前留下的。

從人體流出的血液,經過一定的時間,紅細胸逐漸受到破壞,血紅蛋白變為正鐵血紅蛋白,再變為正鐵血紅素,因此顏色由鮮紅色—暗紅色—紅褐色—褐色—綠褐色—黃色—灰色逐漸變化。在非直接陽光下,鮮紅的血跡經一小時左右後觀察,顏色明顯變暗,再放置數周至月余,仍保持暗紅色至紅褐色,數年變褐色以至灰褐色。在弱陽光下,鮮紅的血跡經半小時左右後觀察,顏色明顯變暗,數周後呈灰色。在陽光直射下,鮮紅的血跡經十分鐘左右後觀察,顏色明顯變暗,數小時即呈灰色。

門前的這塊血跡,有屋檐擋著陽光,只有在下午五六點鐘的時候,才能短暫的照到一點陽光,時長大概每天不超過半小時。按照顏色變化和日光照射的時間推斷,應該是幾天前留下的。這也剛好和鄰居家所說的,在五六天前,這家人夜裏曾經鬧騰過的時間吻合。

“老鄉,你來幫個忙好不?我們準備進他們家裏看一下有沒有其他情況,你是村上的人,你來做監督,配合一下工作。”蕭曉白想了想,對鄰居家的女人說道。

“好,你等下,我把門口放的玉米先收一下,怕被雞子進去刨。”女人慌忙跑回去,收拾完之後,又跑了回來。

房門上的鎖,是農村常見的鐵鎖頭,蕭曉白在門洞裏、墻角根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鑰匙,從門前的雜物堆裏找到了一根鋼筋棍,直接給掘開了。

屋子裏一股腥臊之味鋪面而來,沖得人直皺眉頭。“靠!這是什麽味兒啊?”小錢禁不住罵道。

“根兒和老瘋子兩個人,腦子都不好使,夜裏有時候不會起夜,尿床。”鄰居家女人也捂住了鼻子。

堂屋裏還算正常,桌椅擺的還算整齊,蕭曉白發現,幾張椅子的腿,都有些不一樣,有的新,有的舊。問了一下鄰居家女人,說是被根兒發瘋時砸斷的,又換了新的腿。

堂屋的地面上,有一滴滴的血跡存在。蕭曉白蹲下仔細的看了看,這些血滴,大部分形成的形狀都是大血滴周圍分布小血滴的樣子,小血滴已經很模糊,無法分辨,但是從面積上來看,這是從超過一米高度落下的血滴留下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很有可能,是這家人中的一個,上身受傷所滴落的血跡。

也有一些邊緣呈鋸齒狀的血滴存在,但是主要集中在靠近門口的地方,這種血滴,是大概半米高度低落血滴的形狀。

裏間基本上沒有血跡,只有一些被摔壞的日用品和一些扯破的衣服扔在角落。

蕭曉白想象了一下,身體上超過一米高度的傷口,然後又會在半米高度處出現。手臂?手臂在舉起時,高度會超過一米,而且特別在爭鬥中;但是在垂下手臂時,假如血液順著手指滴落,高度差不多會在半米出現。

假如這裏就是自己要找的兇殺現場,又有點不合情理,假如對方手臂被砍下喂豬,那麽,屋子裏肯定會有濺射性血液痕跡,但是這裏基本上都是血滴。

而且,假如人是在這裏被殺死的,地面上一定會有大片的血跡留下,但是屋子裏並沒有發現,這麽少量的血跡,只能說明搏鬥和受傷的存在,卻不能確認是否有人死亡。

難道是在豬圈裏被殺死的?或者這裏根本不是兇殺現場?蕭曉白正在皺著眉頭思考,忽然在門口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們在俺家裏幹啥?”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說道。

蕭曉白擡頭一看,一個差不多四十歲的男人,手裏拿著一把菜刀,正站在門口。

“根兒……我的媽呀……根兒,你咋回來了?”本來站在自己身旁的鄰居家女人已經開始抖了起來。“警察同志,根兒這個樣子,十有八九是又犯瘋病了,我的天啊,這可咋辦哩?”女人一個勁的抖,兩手死死的拉著蕭曉白的胳膊。

蕭曉白看了一下,屋子裏還有小朱在,小錢剛才說出去撒尿了。小朱的臉色也有點不自然,遇到兇犯還好,至少還可以談判,但是面對一個神經不正常的人,該如何去說服他?

“大家都不要動,大幅度動作會刺激他,他現在還正在思考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要激怒他,不要直視他的眼睛,更不要笑,保持平靜。”蕭曉白壓低聲音對屋子裏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