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起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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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回到木魚,我們就被警察抓了個正著,並立刻被帶回了派出所。

警察這次對我的態度可沒有上次那麽克制。一個兇巴巴的胖警察審訊我,音量很大:“跟你說過不要離開,你為什麽明知故犯?”

我聳聳肩:“我沒有走出木魚的界限啊,這不算離開吧?況且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如果我真的想跑,你就不可能再見到我了。”

胖警察不依不饒:“你以為你跑得了啊?跑去哪裏我們也能找到你。”

“所以我根本不想跑啊!”

我和胖警察鬥起了嘴皮子。我對他那樣的態度實在感到不滿。他充滿敵意的語氣讓我覺得自己做了壞事情。實際情況不是這樣,可他根本沒有耐心聽我解釋。

“我希望你們幫我聯系到我的一個律師朋友。還是讓他幫我解釋吧。”

“好啊。聯系吧。今天你就住在這兒!”說著他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我慌張起來。住在這裏,不就是住在拘留所了嗎?一想到這個,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等一下。為什麽要我住在這裏?”

胖警察斜了我一眼,說:“你知道原因的。我們已經對你說過不得離開木魚,你還擅自離開了。為了確保你不會再次違反禁令,我們只得對你采取監視居住。你就在我們這裏住下,直到警方認為你可以離開為止。請把手機交出來!你不得和外界聯絡。”

我急了:“我不能住在這裏,你們要講道理!如果你們不公正對待我,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如果你們能像對待任何一個守法公民一樣對待我,我保證不會再離開木魚半步,並為破案盡公民的義務。請允許我住在我原先的賓館,沒有你們的命令,我不會離開旅店半步,你看這樣可以嗎?”

我一改剛才的強硬態度,因為我擔心他作出一個錯誤的決定,而我卻要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如果我真的要待在拘留所,那可怎麽辦?我可不願意和一大幫臭烘烘的刑事犯罪分子住在一起。

胖警察已經收拾好東西,冷靜地站在那裏,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感到沮喪,也再次感到在一個龐大的強勢團體面前的渺小。

2

“好吧,你想知道什麽?凡是我知道的都盡力回答。”我嘆了口氣,終於完全放棄抵抗。只要不被關在拘留所,讓我幹什麽都可以。

胖警察得意地重新坐下來,問道:“你到山裏幹什麽去了?”

“去看看找到錄像帶的地方。對了,”我想起了我的錄像帶,“那些錄像帶什麽時候還給我?”

胖警察答非所問:“知道那裏是軍事禁區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況且我走過的地方也沒有任何警告牌之類的東西。我怎麽知道哪裏可以去哪裏不可以去?”

“你和他究竟是什麽關系?”他指的是采藥人。

“買賣關系吧。我和他能有什麽了不起的關系?我們才認識幾天而已。”

“你知道他的背景嗎?”

“不知道。采藥的嘛。”

“他可是有前科的。”

“哪一方面?”

“搶劫。”

我愣了一下。胖警察接著說:“他坐過牢,三年。”

我忙撇清關系:“這我可不知道。況且即使以前幹過荒唐的事情,但是現在靠采藥為生,也算是守法公民吧。再說以前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系?”

“問你呢!”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好說:“除了從他那裏買錄像帶,我沒有什麽損失,沒有丟任何東西。”

“那錄像帶不是你和他串通一起搞的嗎?”

“什麽意思?”

“你很清楚我的意思。”

“不清楚,請您再說一遍。”

“錄像帶是你和他串通起來一起搞的一個陰謀。”胖警察再次強調,“你和他編造了一個假裝買賣的樣子,顯得你們只是初次認識。是不是?”

“為什麽要那麽做?”

“問你呢?我正是要問你這個。”

“如果真是那樣,那就不僅僅是我和他,還有何軍啊。”

胖警察立刻坐下來,準備在筆記本上記錄什麽。

我趕忙阻止他:“別啊,你聽不出來我是說著玩的嗎?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是你說的那麽回事的話,何軍也應該有份參與啊,是他介紹我認識那個人的啊。”

盡管我是在推論一個荒謬的論題,可是胖警察還是不停在本子上記錄著。這可讓我著急了。

“我的意思說,那都是荒謬的,任何人一聽就知道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除了他賣給我一箱子錄像帶,現在還在你們手裏;除了他帶我去了一趟撿錄像帶的地方。”

胖警察終於停止記錄,看著我,他在等待我說下去。

“我和他的關系僅此而已。”

胖警察生氣了,他“啪”地把筆摔在桌子上。“你還耍滑頭!死了兩個人,還說和你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