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第五重 咒怨之鏡(第3/11頁)

許世強和周文昌都想拉我加入自己的陣營,而戴曉芳則讓我把他們叫到一起,看誰給的條件更優厚。他們都不肯吐口,怕將來給對方留下把柄。我按戴曉芳的要求,也不急於要他們表態,保持現在的這種不明不白的狀態。

今天在舞蹈室的鏡子前許下心願後,在回宿舍的路上給戴曉芳打電話,她如銀鈴般的聲音裏透著冷漠,周圍有音樂,像是在酒吧裏。我有些不悅,每次約她出來,她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但每次打電話,她總在娛樂場所。很顯然,那些推脫的理由都是在敷衍我。

“九點,我在家裏等你。”

我口氣強硬的說,戴曉芳在電話那邊停頓片刻,有些無奈的答應了。

我們的家在學校外,大學生出租屋中的某一間。雖然我們每個月只去幾天,不過我付了一整年的房租。戴曉芳把小屋收拾的整潔舒適,但我們只在晚上來,清晨很早就離開,以防止被人撞見。我很留戀戴曉芳的味道,只是她的態度總那麽曖昧不清,即使歡愛時也不肯留下一句承諾。

等人的過程是很無聊的,因為很少來,所以出租屋裏並沒有置辦家電,我來的匆忙,也沒帶本書,所以只能呆坐著。這裏的出租屋墻壁隔音效果很差,此刻隔壁的電視聲音開的很大,但仍遮掩不住男女歡愛時的呻吟。我閉上眼睛,眼前仿佛已經看到那讓人噴血的場面,不由得有些躁動。已經九點十分,戴曉芳還沒到。我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液,終於沒能忍住,輕輕的把耳朵貼到墻壁上,仔細聽隔壁的聲音。

那個女人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想叫的沖動,發音含糊不清,似乎咬著什麽東西,但卻越發的具有誘惑力。而那個男人的聲音則有些肆無忌憚,床板吱吱呀呀的配合著他們,讓人浮想聯翩。我感到渾身燥熱,欲火焚身。但在這時,那個女人終於叫出一聲,我霎時愣住了,這個聲音,居然是戴曉芳的!我怒火中燒,隨手摸到一只啤酒瓶就想要出門,但僅存的一點理智讓我停下,萬一那個女人不是戴曉芳,我這一去豈不鬧出笑話來?放下酒瓶後,我在屋裏轉了兩圈,還是決定去偷窺一下。

黑夜中,我摸到隔壁的出租屋窗下,他們拉上了窗簾,但還留下一道縫隙。屋裏亮著燈,有一整面墻的鏡子,但仍看不到床的正面,只有四只腳在晃動。我一怔,心頭湧起不安的感覺。可是眼睛卻還努力向裏張望,卻不小心碰倒了放在窗台上的空瓶子。

刺耳的聲響立即讓屋裏的人有所警覺,我剛要起身逃跑,卻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我看見那個男人赤身裸體的下床走來,從鏡子裏走向現實,可是他竟然沒有頭顱!我抖得利害,而這時那個女人也坐了起來,居然真的是戴曉芳,但是頭卻捧在胸前!我驚叫一聲向後坐倒,碰到一雙柔軟的大腿,回頭看去,正對上俯視來的一雙眼睛,而那顆頭則捧在雙手中。

“你想要我嗎?”

戴曉芳陰森的臉上帶著嘲諷的微笑,我嚇的魂飛魄散,向後爬去,又撞到一雙腿,擡頭仰望,一個沒有頭顱的肩膀正彎腰下來,仿佛要仔細端詳我,像是仍有頭一樣。

我驚恐絕望的尖叫一聲,頓時醒來,原來只是一場惡夢。

戴曉芳坐在床前,微笑著看我。她臉上的妝都洗幹凈了,素面朝天,卻越發的嫵媚動人。

“就知道你在惡夢,都夢到什麽了?嚇成這樣?”

戴曉芳說著伸手過來給我擦汗,我卻驚恐的退縮避開了。戴曉芳一愣,也不生氣,而是抓住我的手拉到胸前,她的心跳平靜安寧,只刹那就讓我不再恐懼了。

“我畫的符還帶在身上嗎?”

“沒,今天起床忘戴了。”

“帶上吧,不然還要做惡夢。”

我胡亂的應著,心中卻還是不想戴,出於本能。

午夜時分,我突然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困惑不解,生活原本很簡單,為什麽要搞的這樣復雜?這個念頭像著了魔一樣揮之不去,最後我還是忍不住搖醒了戴曉芳。

“親愛的,你說我做這些事情是為了什麽?”

“當然是為了我啊,你知道做我的男人絕不能是個平庸的人!”

戴曉芳的眼睛在黑暗裏閃著光,讓我心中一片冰涼。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我們就起床了,離開前戴曉芳囑咐我,明天許世強和周文昌也許會分別找我談條件,到時只許失敗不許成功,其他事情交給她好了。我又想起許願鏡的傳說,禁不住好奇心,問她是真是假,戴曉芳只是神秘莫測的一笑,說我很快會明白了。

我的確很快就明白了,下午時舞蹈室練功鏡受詛咒的事就傳遍校園了。是有人在校園網上發的貼,詳細描述了上周兩位跳樓者的背景,還有他們的遺書,遺書中都提到了曾在舞蹈室的練功鏡前許下心願。毫無疑問,這事是戴曉芳做的。到晚上時,自習室裏都有人在談論關於許願鏡的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