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3頁)

“我不知道。但我想,這篇文字給我們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線索。”聶明說。

“哦?說來聽聽。”

“首先,就像你剛才所說,我們可以判斷出,老律師不像是自殺的——因為他提到了有一個人會來找他,不會放過他。而且這個本子你們是在他的書櫥中發現的——如果宋律師是自殺,並且他又想讓我們發現這個本子的話,那麽這個藍色本子就應該出現在更顯眼的地方,比如說他的辦公桌上,對嗎?”

“是的。”梁警官點了點頭說,“可是也有另一種情況,那就是老律師在‘那個人’來到之前就自殺了。而他又不是很願意讓人發現這個本子——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很難搞清楚他是不是自殺了。”

“確實如此,所以這一條只能作為一種帶有‘可能性’的推測。但是,這篇文字中,卻還有一些能讓我們肯定的信息。”

“講出來聽聽。”梁野將身子從椅子上探出一部分,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我們從宋律師留的這段話中起碼能知道三點。第一,兇手是個男性,因為宋律師在這段文字中一直是用的單人旁的‘他’。而不是女字旁的‘她’;第二點,我有些想不明白。看起來,這個兇手是宋律師認識的某一個人,但宋律師為什麽總是用一個人稱代詞‘他’來代替這個人呢?為什麽不直接寫出他的名字?他明知道這個人有可能會來殺他,為什麽不提前做一些準備?比如說,他完全可以提前報警啊。第三,這篇留言的日期顯然是寫錯了。宋律師寫下這篇文字的時間應該是昨天,也就是8月12號。為什麽他寫的是12月23號呢?這會不會是他在向我們暗示什麽?”

聽完聶明的這段分析,梁野微微的點了點頭,露出些許贊賞的目光:“聶先生,你確實很聰明,你剛才提出的這些問題,和我之前想的完全一樣。那麽,我想再聽你談一下你對這幾個疑點的看法。”

“我認為,宋律師之所以對兇手的名字含乎其辭,不外乎有兩個原因:第一,他知道誰是兇手,卻因為某種原因不能說出他的名字;第二個原因……”說到這裏,聶明停了下來。他用手按著下巴,眉頭緊鎖。

“怎麽了,接著說啊。”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也許……殺害老律師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我們無法了解的東西……所以,宋律師才根本就叫不出他的名字,也根本就對‘他’防無可防。”

“聶先生,你該不會是想說,一個幽靈或鬼魂殺死了宋律師吧?”梁野的表情驟然嚴肅起來,“這些是恐怖小說裏的劇情,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是一起真實生活中的案件!”

“可是,梁警官,你也看到了。宋律師在留言中出現了‘他現在到底算是什麽?’、‘他已經不是人類了’等語言。你認為我們對這些話應該怎麽理解?”

“我現在還不清楚,但我絕不認同那些關於鬼魅的說法。”梁野擺了擺手說:“那麽,你對於那個錯誤的日期怎麽看?”

“從這篇文字整體來看,宋律師在寫的時候也許心情相當緊張。所以,不排除他寫錯的可能性;當然,我認為更有可能的是,這個日期是在向人暗示著什麽。警官,你也許應該問問宋律師的女兒和兒子,這個日期對於他們的父親有沒有什麽特殊意義。”

“我們已經問過了,宋律師的女兒說她不知道這個日期有什麽特別,她的弟弟也這麽說。”

“宋律師在最後一句中提到的‘慧’是誰?”

“是他的第一個妻子——莫慧。是一個在生產女兒的過程中難產而死的可憐女人。”梁野停頓了一下,“好了,聶先生,我想我們今天的談話就進行到這裏吧,也許我們還會在近期聯系你,請你在近段時間不要離開本市。”

梁野說完這段話,和紀霖一起站起來。

聶明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在你們的破案之前,我得一直過著嫌疑犯的生活了。”

“請你理解,我們按程序辦事。”

聶明送兩位警官走到門口,在梁野的腳跨出房門前,他突然轉過身來,說:“對了,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我們在找你之前,先和宋律師的女兒宋靜慈做了一次談話,在談話中,她得知了我們警方已將你列為嫌疑人之一。她當時的情緒顯得有些失控,看得出來,父親的死對她打擊很大。我想,她有可能會來找你……”

“等等,什麽意思?她來找我幹什麽?該不會這個案子還沒調查清楚她就來找我報仇吧?”

“沒那麽嚴重。但是,如果她找到你後,情緒仍然不穩定,請你立刻聯系我們,防止她做出什麽過激行為。好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