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潘多拉的盒子 第八話 北緯30度地帶(第2/2頁)

司馬灰說:“不行,蜉蝣是速死之物,見者不祥,返回地圖中標注的路線之前誰也不能停留。”

羅大舌頭也覺得地方陰氣太重,千萬不能多呆,在緬甸柬埔寨等地有蜉蝣聚集的地方,多是深湖大澤,常有怪蟒長蛇出沒,水裏甚至會有暹羅巨鯉,那巨鯉往往重達四五百斤,據說能一口吞下七八歲的小孩,可水下哪有那麽多東西讓暹羅巨鯉來吃?它還不就是以數以萬計的蜉蝣為生,所以才長成如此龐然巨物,這樹蜉雖不生在水域,但個頭卻要大得多了,難說這地底下有沒有專吃它們的東西。

高思揚並不認同征兆之類的迷信言論,她也清楚羅大舌頭向來跟司馬灰一個鼻孔出氣,專出壞主意,口中所言多是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根本不能讓人信服,但高思揚孤掌難鳴,也只得跟著司馬灰等人繼續往林木深密處行進。

此刻已有成百上千的蜉蝣,在眾人置身的樹隙間盤旋,不時有發光體由明變暗,死蜉蝣紛紛掉落在枯枝敗葉上,很快鋪滿了一層。雲1深2無5跡

司馬灰見了蜉蝣便有不祥之感,他讓勝香鄰用羅盤校正了方位,舉著火把往前探路。

高思揚見周圍的蜉蝣並不構成威脅,不明白司馬灰為什麽會如此緊張。

勝香鄰對她說:“剛才司馬灰和羅大舌頭所言不錯,原始蜉蝣朝生暮死,處於生物鏈最底層,天知道它們留下的死體會引來什麽。”

高思揚領悟過來,心道原來如此,這時忽覺腳下一陣顫動,朽木上覆蓋著厚厚的菌苔,極是濕滑,她立足不住,想要拽住旁邊的枯藤穩住重心,誰知那藤條將斷未斷,被高思揚一拽之下立時脫落。

勝香鄰見狀急忙伸手援助,雖然反應迅速,可氣力終究不足,不僅沒拉住高思揚,反被下墜之勢帶動,也跟著墜向了樹隙深處。

司馬灰和羅大頭同叫一聲:“不好!”趕緊俯身向下張望,借著蜉蝣發出的光霧,能看到高思揚和勝香鄰撞折了兩層枯枝,掉下去有十多米深,被幾條交織糾纏的枯藤托在半空,好在蒼苔深厚,才沒有傷筋斷骨,但兩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嗵嗵嗵狂跳不止,想要掙紮著起身攀回原處,但懸在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之處,稍有動作,那些藤籮便不住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可能隨時都會斷裂,處境危如累卵。

“二學生”也慌了神,可陡峭濕滑險狀可畏,實在不知該怎麽下去救人,他將繩索拋下去,但枝藤縱橫,繩子被掛在了枝杈間,急切間竟扯不回來。

司馬灰看了看地形,將火把交給二學生拿著,讓他和羅大舌頭留在上邊接應,然後背上霰彈槍,憑著身手輕捷,從近乎垂直的樹幹上倒爬下去,撥開身前的木菌接近那片枯藤,示意勝香鄰和高思揚別動,免得墜斷了樹藤,又仰起頭打聲唿哨,招呼羅大舌頭快把繩索垂下來。

羅大舌頭和司馬灰久在一處勾當,不用多說也知道該做什麽,奈何那繩索纏得太死,不敢拼命扯動,割斷了長度又不夠,急得他額上冒汗。

司馬灰剛想催促羅大舌頭,樹叢深處又是一陣顫動,他低頭望去,就覺自己的頭根子全都豎了起來,有個幾乎與枯樹顏色混為一體的巨物探身而出,三角腦袋又扁又平,兩眼渾圓向外凸起,比卡車前燈還大,但灰白無光。它形如蟾蜍,兩條前肢生有若幹吸盤,支撐在朽木間匍匐爬行,張開血盆般的大嘴噴吐霧氣,也不管是落地死亡還是在空中盤旋的蜉蝣,甚至那些鉆在木隙中的“鬼步蜘蛛”,一概視如無物,只顧伸出長舌卷入腹中。

司馬灰看其背上有“酥”,推測是生存在木窟窿裏的樹蟾,因為“酥”是一種有毒的分泌物,腐氣撞腦,腥不可聞,只有兩棲類的蟾蜍才有。若按相物之說,蟾身過尺為王,可這只大樹蟾何止逾尺,見其首而不見其尾,密集的樹叢藤籮根本擋不住它,俗傳“蟾王有酥,專能克制五蟲”,看來這話也是不假,“鬼步蜘蛛”的螯牙不但沒對樹蟾起到任何作用,反倒被酥毒斃命,填了它那無底洞般的肚子,其余沒死的早都四散逃了。

勝香鄰和高思揚見那“樹蟾”攀著朽木朝自己爬來,對方也不必接近這幾條枯藤,只需用長舌一舔就能將人卷走,想要開槍射擊,又恐被其掙斷了老藤,或是有酥液噴濺而出,沾到身上立時腐爛透骨,兩人眼睜睜看著“樹蟾”逼近卻無處可避,只能閉目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