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神農架 第二話 秘境

司馬灰大為惱火:“到了打小鼓的買賣人嘴裏,普天底下就沒好一件東西了,我就是能把‘漢宮烽火樹’帶出來,可能也比一筐煤球貴不了多少。這幾千年不曾出世的東西,您才給估出一塊錢來?一塊錢夠幹什麽的,我幹脆去五毛讓五毛,白送給您多好?”

劉壞水大喜,忙道:“那敢情好,此話當真?”

司馬灰說:“當什麽真?我壓根也沒打算讓給您,我留著它將來還有大用場,現在拿給您看的意思,就是想讓您明白——地底下可不僅只有礦脈巖層,也埋藏許多曠世難尋的奇珍異寶,您要是能把經費問題給我們解決了,我這趟好歹給您捎件大貨回來。”

劉壞水聽得心動,他也知道古物大多埋於地下,不在墳裏就在洞裏,再往深處更有許多未名之物,這倒不是虛言,只是擔心司馬灰等人沒命回來,自己把本錢扔出去了,可連個響兒都聽不見,但在激烈的思想沖突中,最終還是投機心理占據主導。劉壞水咬了咬後槽牙,同意了司馬灰所提的條件,二人當即在車廂裏。當著毛主席像章立誓為證。

劉壞水又恭恭敬敬地將主席像章重新戴上說:“這可是真龍天子,咱當著他老人家不敢有半句虛言假語,更不能三心二意。”然後他告訴司馬灰,今時不比往日,像什麽銅尊銅鼎之類的東西實在太紮眼,瓷器又容破碎,路上不好夾帶,拿回去也不好藏納,最好的大貨就是古玉,古語說“玉不琢不成器”,但地底下的玉器,並不是年代越久就越值錢,需要詳加識別。這裏面有個秘法,凡是好玉,一定是溫潤堅硬、細膩沉重,但入土久遠,其性其質會慢慢發生變化。你要是看到玉體發松受沁,那入土的年代大概就在五百年左右了,如果有一千年,玉質會變得有些像石膏,兩千年形似枯骨,三千年爛如石灰,年代再久則不出世,因為早已朽爛為泥了。夏商周這三代舊玉,質地朽爛,玉性未盡,若是魏晉南北朝時的老玉,質地未變,玉性尚堅,偶有軟硬相間的玉器,則是南疆中的古藏之物,誰要是能找來一件形如枯骨,殷虹勝血的千年舊器……

劉壞水嘮嘮叨叨地到到此處,忽然想起來還不知道司馬灰這趟要去什麽地方,有沒有舊玉還不可知。

司馬灰早在旁邊聽得心不在焉了,他也正想問劉壞水一些事情,就指著山海圖拓片上的一件事物相詢:“劉師傅您可是晦字行裏的老土賊了,見過聽過的古物不計其數,能不能看出這件東西到底是個什麽?”

劉壞水帶上老花鏡,盯著拓片端詳了半晌,奇道:“山海圖裏描繪的這件古物,好像是部機器,一部……很大的機器。”

司馬灰知道山海圖中描繪的奇怪物體,早在神農之時就已經有了,它要真是一部“機器”,至少也有好幾千年的歷史了,想來不能以常理度測,就請教劉壞道:“您給好好說說,我願聞其詳。”

劉壞水嘬著牙花子道:“據我所知,這件東西確實是有,可年代太古了,您別說我一個打小鼓的,就算勝老板再世,他也未必解釋得明白,我把肚子裏的存貨抖落出來不要緊,但這道聽途說,卻不敢保證是真是假,所以我姑且一說,您就姑且一聽。”

司馬灰點頭同意,手中的那冊“密碼本”,前面逐字錄有“夏朝古篆”的譯文,後面空著多半,便順手掏出筆來,聽劉壞水說到緊要之處,就在本子上詳細記下。

原來考古隊從地底下帶回來的山海圖拓片,只是其中的九分之一,鑄刻於這部分的神秘圖形,記載著地表以下的各種地形地貌,以及大量古代生物。在接近頂端的區域,描繪了一個頭上生有肉角的巨人,面前擺放著一個圓盤狀的神秘物體,它分為數層,像塔不是塔,顯得奇形怪狀,遍體都有詭秘復雜的紋路,也不知道是金屬還是石料,四周有異獸盤踞,上方則是一條纏繞數匝的吞山怪蟒。

司馬灰等人在地底古城中,也見過與之類似的壁畫,根據解讀出的“夏朝古篆”,得知那頭上生有肉角的人形,就是上古之時的神農氏,而這個圓盤狀的物體,名為“天匭”,是通往地心深淵的關鍵所在。

劉壞水所言與司馬灰掌握的線索基一致,但也有許多他根本不知道的情況,劉壞水講得十分詳盡,他說諸如“燧人取火、有巢築屋、女媧補天、伏羲結網、倉頡造字”之類,都是上古大聖大德之人的事跡。,要是沒有他們,咱至今還得茹毛飲血在樹上睡覺呢,那上古之人身體長大者最多,其性情極為淳樸,因為處在十分原始的時代,形貌如獸者也多,到得後世,就把這些先賢古聖給圖騰化了,所以說到“神農氏”,在《述異記》裏的描述他是頭上生有肉角,腹如水鏡,洞見腸胃,不管吃了什麽東西,都能直接在外邊看到,故此才能嘗百草、辨五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