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蒸氣流沙 第六話 消失的克拉瑪依鉆探分隊(第2/3頁)

司馬灰見劉江河回答不出個所以然,就說:“羅大舌頭你不是在哈爾濱生的嗎?什麽時候又他娘變成海邊出生的了?看在你不恥下問的份上,今天我就給你長點見識。你瞧北京有後海、北海、什刹海,其實也都是很小的湖,就是因為元代蒙古鐵騎開疆拓土,將大都設在北京,蒙古大漠中水資源很珍貴,元朝統治者就把城內大大小小的水面,都以海來命名,以表珍視之意。一般水資源貧乏的遊牧民族,都有把內陸或地下湖稱為海的習慣,這片羅布荒漠曾經是絲綢之路的重要組成部分,別看現在成了世界旱極,以前那也是湖水匯集之地,煙波浩渺,水豐草美。”

羅大舌根本不信:“你就掄圓了吹吧,這鬼地方還煙波浩渺?”

司馬灰閑得難受,正好借題發揮:“瞧見那幅壁畫了沒有?飛駱駝下邊是座山峰,那地方可是一座藏寶的神山。”

羅大舌頭一聽這話,不免覺得十分好奇,他立刻來了精神:“這山裏藏著什麽寶物?現在還有嗎?”

司馬灰說這話你得從頭聽,大約在好多年以前,究竟是多少年以前我現在也說不清楚了,反正那會兒還有皇上坐在金鑾殿裏,是咱們人民群眾還沒當家作主的時候。在山東日照,有家人養了條狗,這條狗遍體溜黑,唯獨兩只耳朵是白的,它從來不叫不吠,非常馴服,整天就在主人家門口趴著。

你說可也怪了,自從這家人養了此狗,不滿數年,門戶興旺,邪害不生,成了當地首屈一指的大富戶,原來他們家中養的這條狗有些來歷,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狗王。《犬經》上有贊為證:“黑犬白耳是狗王,主人得它無憂愁;誰家養得這般狗,金滿樓台玉滿堂。”

忽一日,有幾個滿面虬髯的西域商人經過,其中一位胡商瞧見街上趴著條狗,就急忙過去仔細打量起來,看後驚呼一聲:“天下至寶,不知誰家養的!”他見附近有家店鋪,就去問店中掌櫃打聽,然後尋上門去,找到主人說:“弟有一言冒犯,敢問此犬可賣否?”

主人笑道:“它是有家有主的狗,如何肯賣。”

那胡商死活賴著不走,說是只要主人開出價錢,無論多少,他都拿出真金白銀如數奉上。

主人不耐煩了,想打發這胡商快走,就隨口說了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價錢。

誰知那胡商一聽甚覺氣憤,說你看不起我們西域胡人還是瞧不起這條狗?怎麽把價錢開得這麽低?我們願意付超出這個數目十倍的價錢,而且我只要狗腹中的東西,取完之後這條狗還原樣還你。

狗主人一來好奇,二來貪圖重金,也就稀裏糊塗的同意了,雙方把錢財交付清楚,畫了契約之後,主家就問那胡商:“這狗肚子裏的東西,怎麽會值這麽多錢?”

那胡商十分得意地笑道:“在西域大漠裏有千裏浮沙,大流沙下邊接一片稱為黑門的海子,當年的神山就沉沒在了海中,所以那深不見底的海水裏都是無價之寶。但這片海水沒有任何浮力,潛下去探寶的人都會被淹死在其中,而這狗王體內有塊石頭喚作狗寶,只要取出狗寶,就能帶著它入海取寶,並且毫發無傷的全身而退。”

胡商說完就喂給那條狗一顆藥丸,那狗吃了不久,從口中吐出一塊淡黃色的石頭,胡商大喜,握著石頭揚長而去,此後那條狗就又開始吠叫,與普通的家犬再沒什麽兩樣,而主人家也從此衰敗,變得大不如前了。

司馬灰告訴羅大舌頭:“那胡商其實就是個憋寶客,跟咱們在湖南長沙遇到的趙老憋都是一路貨,他所說的那個沉滿了奇珍異寶的黑門,按地形分析,應該就在這片千裏大流沙之下,只不過曾經的煙波浩渺早已無影無蹤,只余下一片幹旱的窪地荒漠。”

羅大舌頭聽得喜上眉稍,搔了搔腦袋說:“那咱們登上《光明日報》頭版頭條的機會可就更大了,從現在開始,走在荒漠裏都得留點神了,也許硌了腳的東西,就是件當年沉在海底的寶物,千萬別當石頭給它踢了。”

在通訊班長劉江河眼中,司馬灰就像那些走“達瓦孜”的維族藝人,跑南闖北見過世面,不禁很是佩服:“你們考古隊的人,懂得可真多。”

司馬灰毫不謙虛:“咱考古工作者肚裏沒腸子,全是學問,得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要不然怎麽能說得頭頭是道呢?”

這時勝香鄰已經描下了墓室壁畫,她見司馬灰又在厚著臉皮自吹自擂,就對劉江河說:“劉班長,你別信他胡說八道,這人根本不是考古隊的,他頂多是個賣西瓜的——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別看說起來頭頭是道,真正用起來卻一道不道……”

司馬灰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正想發作,卻聽宋地球說:“波斯胡商和江西人憋寶之類的事情,也並非都屬虛妄之言,你們剛剛所講的地方,其實就是大流沙下的黑門,那本是一個地下海子幹涸後留下的坑洞,通往地底的死亡之墻就在其中,也是古樓蘭先王在兩千多年前沉棺埋骨的洞穴,有無數奇珍異寶散落在其中,那些憋寶客之所以不敢直接下到坑洞裏,主要是擔心被死亡之墻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