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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電話來的是意想不到的人物。

“什麽事?”

“雖然我們在戶倉命案上是對立的,但是我想要盡點道義,決定提供消息給你。”

“發生了什麽事嗎?”哲朗握緊了手機。

“再過不久,兇手會在某個地方被警方逮捕。”

“你說什麽?”

“戶倉從前工作的門松鐵工廠的一輛箱型車,在命案發生後就下落不明,剛才有消息指出警方找打了那輛車。”

哲朗感到心臟怦怦亂跳。“在哪裏找到的?”

“這我不能說,我也有保密的義務。”

“早田,”哲朗隔了一個呼吸後說,“告訴我,在哪裏?我之前也說過了,在那裏的是中尾。被警方逮捕的會是中尾。”

“我決定不去想這件事,我原本並不會知道這個消息。”

“我之所以告訴你,是因為我把你當成朋友。身為報社記者的早田應該不知道。可是如果你是中尾的朋友,我不會讓你假裝不知道。”

“我之前也說過了,比賽已經結束了。”

“所以你想說,友情也已經結束了嗎?友情沒有那麽容易斬斷的,不會因為自己方便,說合就合、說斷就斷。就算這段友情再艱辛,我也不能讓你一個人逃掉,我要你也善盡身為朋友的責任。”

早田沉默了。兩人之間不知道有過幾次這樣的對話,但是他第一次表現出猶豫的態度。

“應該是神奈川縣吧?”哲朗說,“而且是三浦半島。”

“……為什麽你這麽認為?”

“我猜對了吧?在三浦半島哪裏?我現在人在三浦海岸,中尾的別墅這裏。不過,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你見到中尾,打算做什麽?”

“我還不知道。確定的是,我要阻止他自殺。”

“他該不會想做傻事……”

“他想要尋死。”哲朗緩緩地說,“他自覺到自己因為胰臟癌死期將近。他認為要保守夥伴們的秘密,這是最好的方法。可是我不會讓他那麽做。你也是吧?或者你為了工作,能夠若無其事地佯裝不知呢?”

早田的回應再度中斷,哲朗焦急難耐。如果早田現在人在眼前的話,就算訴諸武力,哲朗也要他說出中尾在哪裏。

“我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早田總算說了,“警視廳的人正趕過去。他們因為不想讓旁人搶走功勞,大概不會讓神奈川縣警出手,但是應該有請神奈川縣警方派人監視。”

“既然如此,沒有時間說廢話了吧?快告訴我!”

哲朗聽見了一種低沉奇怪的聲音,像是夾雜了呻吟和嘆息。

“去找一家叫做‘三海屋’的店。”

“三海屋?”

“一二三的三,海邊的海,房屋的屋。好像是一家日式料理的店,聽說箱型車就停在那家店的旁邊。”

“三海屋是嗎?謝謝你。”

“西脅,”早田說,“我會繼續追查。我不會漠視犯罪。”

“我知道。你恢復報社記者的身份吧。”說完,哲朗掛上了電話。

他告訴理沙子與早田的談話內容,然後上車。發動引擎之前,他取出公路地圖。

“那家夥雖然六親不認,聽到中尾想要尋死,到底也動搖了。”哲朗說道。

“我想早田的內心也一直在天人交戰。他告訴我們箱型車找到了這件事本身,就證明了他內心在動搖。”

“或許吧。”哲朗同意她的說法。

即使看了地圖,還是找不到三海屋的位置。哲朗先發車前進,打算開上沿著海岸線的道路,再問當地人比較快。

“美月和中尾在一起嗎?”

“大概吧。”

“可是她是怎麽找到中尾的呢?還是美月來的時候,中尾還在別墅裏,然後兩人才一起離開的呢?”

“不曉得,我總覺得不是這樣。”

“為什麽?”

“如果美月和中尾在一起的話,他應該就不會離開別墅了吧?不,應該是不能離開了。他只有在下定決心要自殺時才會那麽做,但是美月不可能容許他那麽做。而且美月在身旁,中尾也沒辦法采取下一步行動吧。”

“那你的意思是,美月原本就知道那個地方嘍?”

“可以那麽說。說不定她是聽到三浦海岸,而想到了什麽。”

沿路上有一間舊式的米店,哲朗將車停在那家店前面。米店經常要送貨到府,所以應該對當地的路很熟。理沙子迅速下車。

哲朗邊輕拍方向盤等理沙子,邊思考中尾目前的心境。如果美月在中尾身旁,他肯定一顆心七上八下。中尾既不能自殺,又不能被警方逮捕。

理沙子小跑步回來。“聽說經過前面的大十字路口後,左邊有一排椰子樹,然後右邊有三海屋的招牌。”

“好,我們走吧。”哲朗等理沙子關上車門,踩下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