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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接近深夜,三人只好暫且先回各自的住處,也就是哲朗回自己家,理沙子回暫住的朋友家。

問題是美月,哲朗實在不願讓她回那棟位在池袋的大樓。

理沙子似乎和他有相同的想法,於是說:“你來我住的地方,反正我朋友因為工作的關系,今天晚上不會回來。”

“可是不會給你添麻煩嗎?”

“如果你四處亂晃失蹤,那才是給我添麻煩。我朋友要我當作自己的家使用,所以你不用擔心。”

“既然這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美月輕輕點頭。

哲朗和她們在咖啡店前告別,獨自搭上了計程車。回家的路上,他用行動電話打給須貝。須貝好像正在洗澡,他等了一會兒。

“發生了什麽事嗎?”須貝壓低音量問道,他大概知道是命案的事吧。當然,他不知道戶籍交換和中尾牽涉其中的事。哲朗也不想在電話中告訴他。

“不好意思,這麽晚打來。我有一點事情想要問你,是有關中尾的別墅。”

“中尾的別墅?”

“嗯。之前我租公寓時,你不是幫我辦了火災險的手續嗎?我想你會不會也一樣替中尾的別墅保了險。”

“中尾的別墅……”須貝腦筋似乎沒有馬上轉過來,過了許久才大聲說:“噢,神奈川的別墅啊。中尾的,或者該說是高城家的房子。”

“就是那個,你是不是幫忙保了險呢?”

“你很清楚嘛。沒錯,我聽說他買了一棟別墅,馬上打電話跟他聯絡,結果簽了一筆高額的保險。”

“告訴我地方。”哲朗不等須貝說完就說,“別墅的地址。可以的話,連電話號碼也告訴我。”

“你這樣沒頭沒腦的,發生了什麽事?”

“我事後再向你解釋。總之,我想要馬上知道那棟別墅在哪裏。”

“你要我告訴你地址,可是中尾都已經離婚了,和那棟別墅無關了吧。”

須貝悠哉的語調令哲朗焦躁不已。他在計程車上不斷跺腳。

“我不是說了,事後再告訴你詳情嗎?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了。告訴我別墅的地址。”

“你急也沒用,我沒辦法現在告訴你啊。資料在公司,等我去到公司才查得到。”

哲朗低吟。他實在說不出口,要須貝現在去公司一趟。

“那,你明天一大早去查,知道之後告訴我。”

“你聽起來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告訴我個大概無妨吧?”

“電話裏沒辦法說。拜托你了須貝,我這輩子就求你這一次。”

“真稀奇耶,你居然會說這種話。”

須貝似乎在電話的那一頭陷入了沉思,他說不定是害怕火屑飛到自己身上。

“我知道了。我明天本來打算晚點進公司的,既然你這麽說,我只好早點去了。我查到之後,會馬上跟你聯絡。”

“抱歉。我會報答你的。”

須貝好像想問什麽,哲朗察覺後掛上了電話。就算須貝告訴哲朗別墅在哪裏,他也不想把內情告訴須貝。但是如果完全不解釋的話,他大概不會善罷甘休吧。哲朗稍微思考了一下該如何打發這個爛好人朋友。

哲朗一回到家,馬上躺在床上試著整理腦中的思緒。他對於自己在理沙子和美月面前說出的推理有自信。換句話說,他確定中尾想要自殺。

他無法眼睜睜地看朋友尋短見,不過,說他內心完全沒有動搖是騙人的。若是考慮到錯綜復雜的現況,的確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法。

自己是不是應該抽手呢?這種想法在他腦中盤旋不去。不,從一開始就應該置身事外。如果將一切交給中尾和美月去處理,或許一切都會進行得很順利。但是這麽一來,就無法避免犧牲中尾了。

自責、猶豫、後悔等情緒,折磨了哲朗一整晚。他苦惱不已,無法入睡,輾轉反側。

即使如此,他還是打了個盹。直到遠方響起的電話聲吵醒了他。他看了一眼枕邊的鬧鐘,還不到早上七點。

“是我,理沙子。”

“怎麽了嗎?”哲朗邊問邊感到一抹不安,她的聲音裏充滿了不尋常的緊張感。

“對不起,被她跑掉了。”

“被她跑掉了?”哲朗在問是誰之前,就理解到發生了什麽事。“日浦不見了嗎?”

“對。我們昨天睡不著,一直在聊天。她好像是趁我快睡著腦袋模模糊糊的時候跑出去的。”

“這樣嗎……”哲朗認為不能責怪理沙子。沒有昨天的摸樣完全不像會跑掉。

“她會不會是回那棟位在池袋的大樓了呢?”理沙子不安地問道。

“不,不可能。那麽做沒有意義。”

“如果不是回那棟大樓的話,她會去哪……?”

哲朗思索,他想起了昨晚的對話。“她可能去了三浦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