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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刑警接過話筒,開始小聲講話。旁邊那人走到沙都子身邊,以平靜而低沉的聲音向她說道:“我是波香的哥哥,叫做孝男。”

沙都子自我介紹之後,孝男點點頭說:“波香常提到你。你們高中時就認識了吧?我想跟你談談。有空嗎?”

沙都子看看手表,心想反正沒事,於是就答應了他。

山下刑警講完電話,向孝男說:“謝謝你的幫忙。我們要回警局去了,你要不要我們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辦。”孝男說道。

刑警們走後,沙都子帶著孝男往“搖頭小醜”的方向走去。孝男在路上一直問她波香最近的狀況和死時的樣子。沙都子由於自己也不太了解,只好含糊其詞地回答。

據孝男說,波香除了他這個哥哥以外,並沒有其它兄弟姊妹。他們的父親從事建築業。而他目前在家幫父親做事。今天因雙親都在為波香準備喪事,無法分身,所以由他陪同警方來查看波香的房間。

他們走進“搖頭小醜”,在最靠裏面那一桌坐下來,然後叫了咖啡。

“我認為波香不是自殺的。”孝男一邊說,一邊在咖啡裏加糖。

“我也是這麽想。”沙都子說。

“對她來講,在還沒有得到劍道冠軍以前,是絕對不能死的。因為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奪得劍道比賽冠軍。家父以前是一位劍道家,由於熱愛劍道,所以規定我們兄妹必須學習這門武術。我們從小就在他的教導下苦練劍道。不過,他也知道我沒有這方面的天分,所以並沒有嚴格要求我。但他對波香抱著很大的期待,總是叫她先練好劍,再做其它的事。波香也很認真,全心全力投入劍道,目標是全國比賽冠軍。她曾說,一旦贏得錦標,就要立刻封劍,從此退出劍道界。我想,這大概是一種報復心理。她可能認為,父親竟然可以為了榮譽而犧牲女兒的青春,這太可惡了,一定要向父親報仇 …… 總之,她在這個心願尚未達成以前,再怎麽痛苦,也不會去尋死的。

“你為什麽要找我來談這些呢?”沙都子問。

“因為我認定波香是被人謀殺的。雖然你也是兇嫌之一,但我覺得只有你比較可以信得過,所以想向你打聽一下,看看其它人哪一個比較可疑。”

“我完全不知道。要是知道就好了。”沙都子說。

“聽說不久以前,你們有一位朋友死了。大家都認為波香最近的樣子和那位朋友的死有關,可是在我的印象裏,事情好像不是這樣。我記得她從一個多月以前,也就是去參加個人劍道比賽回來以後,樣子就變得有點奇怪了。”

“參加劍道比賽以後?”

“對!波香曾說,她信心十足,有把握贏得冠軍。可是,比賽結果,她卻輸了。以前她如果比賽敗陣,回家後都會向我亂發脾氣,但這一次卻沒有,只是一直默默沉思,不過,也沒有頹喪的樣子 …… 她在你們面前,是不是也這樣呢?”

沙都子沒有回答,但是心裏卻在想,波香的確是那樣子沒錯。自從她輸掉那次此賽以後,就不再練劍了。

“我在想,那個時候她除了輸掉比賽之外,一定還遭遇了一些事。你知道是什麽事嗎?”

沙都子這時才想起來,個人劍道賽是在祥子死去的一個多月前舉行的。波香的樣子從那時起就改變了,並不是在祥子死後才改變的。

“可能是那次的比賽有問題。”孝男以焦急的語氣繼續說,“比賽前波香曾說,她絕對能夠贏得冠軍。我也認為,像三島亮子那種角色,只有一些三腳貓功夫,根本贏不了波香。可是,比賽結果波香卻輸了。她後來也說,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大家也都這麽講。”沙都子說。

“我總覺得,波香的死和那次比賽有很深的關聯,所以才想請問你當時的情形,也許可以從中得到一些線索。”

“我幫不上忙,真對不起。”沙都子垂頭說道。

“別介意,或許我全都猜錯了也說不定。我現在最遺憾的,就是沒有去看那次的比賽。”

“為什麽你沒去看呢?”沙都子問。

“因為家父說他要去,我就不用去了。他回來以後,很不高興地向我說:‘波香輸了。這次比賽是套好的,不算!’”孝男說著,聳聳肩膀。

“套好的?怎麽會呢?”

“對啊!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我想,他大概是因為比賽結果太令人意外,一時生氣才那樣說的。啊,已經坐這麽久了,我們該走了。”

他們走到外面分手。孝男往車站方向走去,沙都子則往反方向漫步而行。

沙都子邊走邊思考波香的命案。這時候,孝男剛才提到的那句“套好的比賽”突然浮現在她的腦海裏。她覺得這句話似乎隱含了重大的意義,可是卻無法想出到底是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