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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田終於停住腳步,回過頭來。但是,他的眼睛裏卻沒有了以往的犀利目光。

“啊……是你啊。你在這兒幹什麽呢?”

柚木走了過來,低頭行禮。

“有件事情,我想誠懇地和您商量一下。不知道您現在有沒有時間?”

“要還是幾天前那件事的話,我拒絕。”

“那件事情我確實希望再和您商量一次,但我今天過來是為了別的事情。當然了,也和風美小姐有關。百忙之中打擾您,實在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緋田板著臉說道,“我今天有點兒累了。我們可以改天再談嗎?”

“不好意思,總公司有指示,時間真的很緊。拜托您了。”柚木再次低頭行禮。

緋田看了一眼手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只能給你十五分鐘。”

“太感謝您了。”

“我們在哪裏談好呢?”緋田朝大廳方向看了看,說道。大廳裏並排擺著幾張色彩鮮艷的沙發,結束鍛煉的會員可以在坐在上面休息。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單獨和您談談。”柚木說道,“談話的內容不方便讓別人聽到。”

緋田的眼裏浮現出警戒的神情。他看了一眼柚木,隨後說道:“那我們回辦公室說吧。”說罷,便轉身走了回去。

辦公室裏殘留著一絲香煙的味道。桌子中間的煙灰缸裏堆著一些煙頭。

“您剛才好像有客人啊。”

“是個同行。過來推銷美容器具的。讓我拒絕了。”

柚木想起了剛才見到的那個男人,心想,那人不像是做美容器具這行的啊……

“我讀了你的研究成果,幾家體育雜志上都登了出來。田徑選手的起跑以及沖刺和遺傳基因的關系還真挺有意思的。”

“您過獎了,慚愧慚愧。”

“但是,我之前也說過了,我不準備協助你進行研究。不好意思,請你去找別人吧,拜托別的體育世家去吧。”

“兩輩人都是一流選手的案例真的非常少見。我早晚會做肯•格裏菲父子的研究的,但現階段還沒有和他們聯系。”

“我們父女可不是一流選手,風美更是連二流都算不上。總而言之,這件事?有商量的余地。先不說這個了,你剛才說你是為了別的事情而來,我倒想聽聽。”

柚木點了點頭。他打開書包,從裏面取出一個信封來。

“請您看一下這個。前幾天,有人給我們總公司寄了一封信,這是那封信的復印件。實際上,幾周前我們曾經收到過同樣的信件。”

緋田打開復印紙讀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瞬間發生了變化。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泛起了紅潮。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寄信人的身份不明。我們之前以為這只是一樁性質惡劣的惡作劇,所以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緋田先生。實際上,這可能就是一場惡?劇。但是,在收到第二封信後,我們覺得不能再對其置之不理了。因此,我們才決定把事情告訴緋田先生。”

“你們對風美……”

“還沒告訴她。現階段,我們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風美小姐。但是,如果緋田先生覺得應該通知她的話,我們當然也沒有阻攔您的權力。”

柚木心想,現在可是關鍵時刻啊。如果緋田準備告訴女兒的話,那麽小谷的計劃就會全部泡湯。

“報警了嗎?”

“還沒有。就算報警,也得先和您商量一下才行。”

緋田板著臉,放下信紙。

“這到底是哪裏的哪個家夥幹的……”

?“我們覺得這可能只是一場單純的惡作劇。您有什麽線索嗎?”

“沒有,也不可能有。風美還沒參加過大賽,可以說知名度幾乎為零。盡管如此,卻有人寫出了這種東西……”

“世界各地都有一些所謂的瘋狂粉絲,但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倒像是罪犯流露出的情緒。”

緋田低著頭,臉上浮現出一種苦悶的神情。此時此刻,他一定十分迷惘——要不要去報警?應不應該告訴女兒?

突然,緋田擡起頭來。

“你為什麽要把這件事告訴我?”

“因為我接到了公司的特別任命。”

“特別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