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

社長究竟想說些什麽呢?

乘電梯的時候,直貴還在思考著這件事兒。堂堂正正地活下去有什麽不好嗎?平野說是在走一條容易選擇的路,他可不那麽想。回想起過去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輕松的。給由實子也添了很多辛苦。這一切都是為了堂堂正正、不再逃避地活下去。難道說那是錯的?

社長還是什麽都沒明白——直貴的結論。只能歸結到這個地方。歸根到底,那個人只是個旁觀者,而且不知道任何自己的事情,請求這樣的人告訴自己怎麽做本身就是錯誤。

考慮著這樣的事,走回倉庫的時候,課長跑到他眼前。

“武島君,快!趕快回去!”邊喘著氣,課長邊說道。

“有什麽事兒嗎?”

“夫人好像受傷了,詳細情況還不清楚,說是被送到這家醫院。”課長遞過來一張紙條,“警察通知的。”

“警察?”

“說是碰到搶包的,而且像是連自行車一起摔倒了。”

“連自行車……”直貴腦子裏浮現出不祥的場面。不過他立即把這些念頭從腦子裏趕了出去,接過紙條,“我馬上去。”

換了衣服,立即用手機往家裏掛了個電話,結果只是聽到家裏人不在的錄音。他出了公司立即叫了出租車。

連自行車一起摔倒——聽到這裏,由實子受傷是肯定的,可是揪心的還有一件事,那時實紀在什麽地方呢?由實子在自行車後座上安了個孩子用的座椅,讓實紀坐在上面,去這兒那兒都是這樣。

到了醫院,入口處停著警車,車上沒有人。直貴看著這些跑進醫院大門。到了服務台,一說姓名,值班的女士馬上告訴了地方。

直貴按人家說的上了四樓,看到這裏的候診室裏有警察的身影,他走了過去,由實子也在這裏,胳膊上纏著繃帶。

“由實子……”在候診室門口他叫道。

由實子正跟一個穿西服的男人講著什麽,看到直貴,露出放心的神情,“啊,你來啦。”然後跟面前的男人說,“是我丈夫。”

男人站起身來,過來做了自我介紹,是這一管區的警察,叫安藤。這個人不算太高,可肩膀很寬,給人一種強壯的印象。

“受的傷不要緊嗎?”直貴問。

“我倒沒什麽,只是有些跌打外傷,可實紀……”

“實紀……”到底還是啊,他想到。“實紀也在自行車上?”

由實子像是做錯事一般的表情,點了點頭。

“摔倒的時候碰了頭……還沒有恢復意識。現在在中央治療室裏。”

“什麽……”直貴的臉扭歪了。

“我去幼兒園接上她,回來時去了一下銀行。從那出來沒走多遠,突然……”她低下頭。身旁放著一個黑色的挎包,是她平常隨身帶著的挎包。大概搶包的人就是想搶那個包。“經常有這樣的事,遇到有人搶包的時候,如果包很順利地與人分開就沒什麽,可因為是一瞬間被抓住,一拉扯就會被拽倒。”安藤警官解釋道。

“對方也騎著自行車嗎?”直貴問妻子。

“他騎著摩托車,正好是我們放慢速度的時候,突然……我要是放開包就好了。”她說著咬著嘴唇,“反正裏面也沒有多少錢……”

再責怪她也太過分了。那時肯定不願意包被搶走緊緊抓住的,直貴想。

他看著安藤警官,“犯人還沒有抓到吧?”

警官皺著眉點了點頭。

“最近同樣的搶包事件很多,沒準襲擊夫人的也是同樣的人。可這次恰巧有目擊證人,可能會找到相當有利的線索。”

據安藤講,在由實子遭到襲擊之前,有個主婦和犯人擦肩而過,還記得摩托車的顏色和犯人的服裝。

安藤說,犯人大概在銀行附近蹲守著,尋找適當的目標。

“對不起!”由實子深深地低下頭,“都是我不好。太粗心了,不應該騎自行車帶孩子。要是考慮到一摔倒實紀會摔壞的話,就絕對不那麽做了。”

“現在再說那些……”

由實子騎自行車帶著實紀的事直貴也知道,雖然知道,以前也沒說過什麽,所以要說有錯自己也有一份。

“受傷的地方只是頭部嗎?”他問妻子。

“頭,還有……膝蓋有點傷,但那兒好像不大要緊。”

“是嗎。”

直貴還在意實紀的臉上怎麽樣。覺得一個女孩子,要是臉上留下傷疤的話怪可憐的。聽剛才由實子一說,好像那點不用擔心。當然,首先是實紀的意識順利恢復。

那之後安藤又問了兩三個問題出了房間。對這樣的事件雖然要聽取被害人的敘述,可大概對破案沒什麽幫助。直貴也這樣想。